即便現在身子還沒有很重,林淳歡還是走上幾步就已經覺得累了。
看到那個妖豔的女人風風火火闖進來,侍衛緊跟其後,看向恩和的眼神中儘是警惕,隨後才朝著林淳歡行禮,“大閼氏,如果有任何人讓你感覺到了不舒服,您可以隨時叫我。”
“好。”
林淳歡微微笑著,神情很輕鬆,看向恩和的眼神中也沒有什麼敵意,“辛苦你了,等少主回來,我會告訴他你的儘職儘責。”
侍衛笑了出來,當然,雖然在林淳歡的示意下退了出去,但看向恩和的眼神卻更加警惕。
“好個賤奴,收買人心倒是很有一套,不過我警告你,阿日斯蘭最不喜歡心眼多的人,你這樣的人,永遠都不會被他喜歡!”
林淳歡側過身子,接過烏勒吉取來的熱毛巾淨手,聞言瞥了恩和一眼,卻有很快收回目光,好似根本沒有將這人給放在眼裡,“母憑子貴這四個字,恩和閼氏聽說過嗎?”
“少主喜不喜歡我,他都給了我這個孩子。”
恩和原本囂張的神情微微僵硬,雙手緊緊的攥著,看向林淳歡的眼神像是要將她吃了一樣。
不過這人看起來跋扈,實際上卻並不是真的沒腦子。
譬如現在,明明氣得都快要噴火了,難聽的話說了一堆,動手的事情卻一都沒做,這可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會有的反應。
林淳歡慢慢站起來,與恩和四目相對,“我不知道你今天來是要做什麼,試探也好,給下馬威也罷。”
“隻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替人當了出頭鳥還不自知,不值當。”
恩和臉色一白,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最終卻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見狀,林淳歡也懶得跟她浪費時間,“烏勒吉,送客吧。”
“你都知道些什麼!”
就在林淳歡話音落下的同時,恩和才終於再次開口,“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自己要來。”
“我不想回答這麼無聊的問題,恩和閼氏,不如自己想?”林淳歡揚起笑臉,轉身朝屋內走去。
那恩和明顯還有話想說,可隻猶豫了一會兒,麵前哪裡還有林淳歡的影子,烏勒吉也擋在了她麵前,一副趕人的樣子。
等到人走了,烏勒吉才又回到屋裡,“大閼氏,您怎麼知道是有人指使恩和閼氏來的啊,照理說少主的內宅裡就沒有幾個主子啊。”
“難道是,娘娘?”
“哎喲!”
沒等烏勒吉猜得更離譜,林淳歡已經一個腦瓜崩彈在了她腦袋上,“想什麼呢,娘娘要是真的熱衷於爭來鬥去這種事。”
“又怎麼會在可汗麵前一點地位都沒有,畢竟她可是少主的生母,怎麼著都能為自己搏上一博吧?”
“她沒這麼做,反而是跟著少主開府別居,不就是不喜歡歡那些彎彎繞繞的陰私手段嗎?怎麼可能會攛掇恩和來試探我。”
這一個腦瓜崩彈得可不輕,烏勒吉眼淚都快疼出來了,卻還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的話,的確不太可能是娘娘。”
“但是除了娘娘,這裡也沒有彆的大主子了呀,少主雖然還有其他女人,不過那些人既不得寵也沒有身份,恩和閼氏從來不屑與她們來往,更不可能會聽她們的話了。”
林淳歡聞言輕輕點頭,烏勒吉說得沒錯,阿日斯蘭在這次離開達爾奈之前,除了恩和之外,身邊還有兩個暖床的。
不過那兩個,一個是恩和從前的侍女,是恩和用來給自己固寵的,奴隸出身,日常連違背恩和的話都不敢,根本沒有攛掇恩和的膽子。
就算有,恩和這個人,也絕不會聽一個奴隸的話。
至於另一個,是阿日斯蘭的兄長,達爾奈的大少主送來的,據說是大少主可敦的妹妹,原本是住在大少主的府邸。
突然有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被送到了阿日斯蘭身邊。
送來時,人已經不是處子,其中內裡是什麼情況,阿日斯蘭雖然將人收下了,但卻從來沒有碰過,吉祥物一樣放在家裡。
這個人,就更不可能了。
烏勒吉自己嘀嘀咕咕的分析了一通,眉頭皺得更緊,“這麼看來,誰都沒有可能啊,大閼氏您到底是怎麼猜到的啊?”
“阿日斯蘭有個妹妹是嗎?”
似乎是沒有想到林淳歡會突然提起這個,烏勒吉愣了一下猜點頭,“您是說,巴雅爾公主?”
“不會吧……”
林淳歡挑眉,“為什麼不會?”
這個問題,直接讓烏勒吉說不出話來。
明安巴雅爾的母親,是達爾奈可汗最尊貴的可敦,更是韃靼大可汗唯一的妹妹,是草原上獨一無二的明珠!
有這樣一位母親,巴雅爾公主的尊貴自然也不需要再用言語來描述。
早些年巴雅爾的母親病逝,她傷心過度一蹶不振,不願意再留在從前母親生活的地方,日日睹物思人,可汗心疼女兒,同意了她離宮居住的請求。
本想要給巴雅爾建公主府,可巴雅爾自己卻說不願意勞命傷財,想要到幾位哥哥的府上暫居。
偏偏上頭的兩個哥哥都已經娶妻,巴雅爾一個姑娘家住進去,兩位少主的可敦都不會願意找一個祖宗回去供著。
至於小少主,年紀尚小,還未單獨開府,照顧巴雅爾的擔子就莫名其妙的落在了阿日斯蘭的身上。
索性阿日斯蘭常年在外帶兵打仗,府中有有才希雅勒看顧著,所以事情也就這麼定了下來,從沒有人多說過什麼。
甚至於烏勒吉在路上打探阿日斯蘭內宅消息時,都沒有怎麼注意到那位明明高高在上,備受寵愛的公主。
要不是有上輩子的記憶,恐怕就連林淳歡自己都注意不到巴雅爾這麼個人。
烏倫珠日格這人,林淳歡已經接觸過了,前段時間就隱隱覺得有些奇怪,這人好像和傳聞中的樣子不太一樣。
雖然是個雷厲風行的,但好像也不太願意耍什麼**手段,又怎麼會在成為阿日斯蘭的可敦之後,就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