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
昨夜,他就已經將那份大蛇精血交給了師弟。
此刻終於有空問起。
聽到師兄這話,靈一雙漂亮的眸子,也望了過去。
如今,他們師兄妹三人,也就他遲遲不曾入境。
師兄口中雖然沒說什麼。
但自小一起長大的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老洋人師兄這段時日何等心焦,而大師兄又是如何擔憂。
“師兄,蛇血昨晚已經服下,像是經曆了一場洗髓伐骨,但我也說不好是好是壞……”
老洋人目露猶豫,最終還是認真說道。
昨天半夜,他吞下蛇血過後。
先是如墜冰窟,好不容易熬過去,隨後渾身氣血又像是沸騰了一樣,猶如被推進了火爐當中。
一夜水火交煉。
生不如死。
直到天亮未亮的黎明時分。
他人才終於從痛苦中掙脫出來。
要是以前,他或許就去詢問師兄了,但因為昨日之事。
老洋人也不敢去打擾,隻能自己胡亂琢磨。
“手給我!”
聽著他身上的變化,鷓鴣哨眉心緊皺。
一把抓過他的手,奇長的手指搭在他手腕之上。
細細感受著他的氣機。
見到師兄的異樣,靈眸子裡也忍不住浮現起一絲擔憂。
呼——
好一會後。
鷓鴣哨才緩緩睜開眼睛,吐了口濁氣。
見狀,靈更是驚疑難定,“師兄……怎麼樣了?”
老洋人則是抿著嘴唇,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神黯淡,光澤一點點隱去。
自己果然還是不行麼?
隻是,這念頭才起,鷓鴣哨便笑了起來。
“你小子想什麼呢?”
“氣機沉穩,血氣交融,這是破境的跡象……”
“什……什麼?!”
老洋人猛地抬起頭,臉上滿是不敢置信。
剛才那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自己斷了修行路。
沒想到,心死如灰的前一刻,師兄竟然又往灰燼中點起了一蓬火焰,而且又愈燒愈烈的趨勢。
“我說伱小子運氣不錯。”
“蛇蟒之屬,本就是以力絞殺萬物,而你走的又是橫練的路子,應該是蛇血與你恰好契合,所以才會鬨出那麼大動靜。”
“洗髓伐骨,可不是誰都能遇上的。”
“而且,厚積方能薄發,好好打磨,晚些突破也不是壞事。”
鷓鴣哨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
這下,老洋人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徹底落下。
咧了咧嘴,又不敢表現的太過放肆。
整個人杵在那,像是個撞大運撿了錢的傻小子。
見狀,鷓鴣哨不禁粲然一笑。
神色間既有欣慰,又有如釋重負的輕鬆。
從瓶山吞下那枚金丹開始。
他就總想著,萬一靈和老洋人沒了金丹而無法破境該怎麼辦?
這份憂慮,這段時日幾乎到了巔峰。
幾乎徹夜難眠。
他甚至不敢去看老洋人,心中自責難與人言。
不過……
這份憂慮,今日過後再也不會存在了。
“好了,彆傻乎乎的站在那了,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獻王墓裡還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你我。”
鷓鴣哨搖搖頭。
又伸手拍了下身側的草坪。
“師兄,什麼驚喜呀?”
靈聽得眼神一亮,當即追問道。
“到時候就知道了……”
看著兩人好奇的目光,鷓鴣哨卻並未透露太多。
雮塵珠事關重大。
沒見到之前,他寧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至少,到時候失望的隻會是自己。
他已經習慣。
師弟師妹還年輕,容易承受不住。
“修行了。”
鷓鴣哨搖搖頭。
緩緩閉上眼,抓緊一切時間吐納呼吸。
另一邊。
陳玉樓帶著昆侖,循著水聲的方向,一路穿行在密林之間,片刻後,才終於抵達一座水潭前。
“昆侖,替我護陣。”
“暫時彆讓人來打攪我。”
看著那座幽靜,清澈見底的小潭,陳玉樓滿意的點了點頭,朝身後昆侖示意了聲。
“是,掌櫃的。”
昆侖沒有半點遲疑。
這件事他做了無數次,已經是骨子裡的本能了。
當即轉過身去,走到密林邊緣,高大的身形猶如一麵山牆矗立。
陳玉樓同樣沒有耽誤。
這處水潭,算是蛇河上遊,融化的雪水在此彙聚衝積而成。
隻見他腳尖一點。
整個人就如羽毛般飄起,落向小潭中間一塊青石上,盤膝而坐。
身下流水潺潺,寒氣四溢。
但他卻仿若未聞。
自顧自的從袖口中取出一隻玉盒打開。
刹那間,一道磅礴的陰氣撲麵而來,仿佛將身下幽潭的寒意都要壓下。
凝神看去。
盒中所藏,赫然就是青鱗蟒的分水珠。
“青木靈氣,萬物生靈,融!”
手掌托著分水珠。
陳玉樓瞬息入定,心神微動,氣海中一縷縷青木靈湧出,絲絲縷縷纏繞而去,將分水珠重重裹住。
漸漸的。
那枚如玉的分水珠。
就像是凝結成了一隻青色蟲繭。
其中蘊藏的水氣,一點點溢散,從他眉心而入,流入四肢百脈,最終融入氣海之中。
蛇蟒能隨意乘水而行。
便是因為這枚天生分水珠。
嘩啦——
不知道多久後。
陳玉樓掌心內,那枚分水珠漸漸變小。
而他身外的水氣,則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提升。
水霧有形無質。
但頭頂陽光灑落到他身前時,卻出現了一道明顯的折射扭曲感。
這一幕說不出的驚人。
也就是無人察覺,否則都會以為他墜入了茫茫河水之中。
唯一在場的昆侖。
自始至終連頭都沒回過。
隻是死死盯著四周,忠心耿耿的執行著掌櫃的任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分水珠也融化的幾乎不可見,直到徹底破散的一刻。
他才一下睜開眼睛。
原本深邃的眸中,除了浮動的青木靈氣外,又隱隱多出了一縷水澤之氣。
低頭看去。
平靜的潭水中,立刻映照出一道清俊出塵,寬袖長衫的身影來。
明明是一道靜立不動的影子。
但在他視線中。
卻恍然化作了一條水中遊魚,肆意掠過,毫無阻礙。
僅僅是一刹那,陳玉樓就有種穿過了整個小潭,溯源而上,逆流而行的感覺。
偏偏。
那種感覺真實無比。
他忍不住低聲喃喃了一句。
沒記錯的話,地煞七十二術中就有履水和入水兩門道法。
如今融合了分水珠的他。
就如同掌握了這兩樣法術一般。
“這不就是馭水之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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