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一聽火藥兩個字。
眾人立刻明白過來。
這怪物生命力強的可怕,之前足足打了數百發子彈。
彆說牛。
就是一頭象。
不,應該說就算是溪穀湖泊中那頭青鱗蟒,在如此猛烈的攻擊下,也該被打成篩子了。
但那蟲子也不知道什麼來頭。
渾身血肉都被打爛了,竟然還活著。
要不是親眼所見,傳出去都無人會信。
而今,掌櫃的分明是動了真火,有一沒有二,鐵了心要給它弄死。
幾個負責看管炸藥的夥計。
沒有半點遲疑,迅速摘下背簍。
從中搬出所剩無幾的火藥。
之前為了破開風水局,人為製造的那場天崩裡,已經將火藥用了大半。
“掌櫃的,就剩這幾塊了。”
而今這年頭,火藥不像後世那種,而是以牛皮紙重重包裹,疊成磚頭的樣式,留下一根點燃的引線。
每一塊大概三五斤或者十來斤。
攜帶不方便不說。
一旦浸水,火藥就無法再用。
所以,這一路上那幾個夥計還真是動了不少心思。
“足夠了……”
看著足足四塊炸藥。
陳玉樓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太多,隻是搖頭一笑。
這幫家夥還真是怕它死不透啊。
真要全扔下去。
彆說不死蟲已經重傷,就算是巔峰狀態,也得被炸成一堆碎屑。
“昆侖,把它嘴巴打開。”
一行人還在猜測他,會把火藥扔向何處,才能造成最大程度的破壞時。
就聽見陳玉樓平靜的聲音傳來。
嘴……嘴巴?
簡短兩個字。
就像是一盆當頭澆下的冷水。
讓眾人心頭不禁一寒。
還是掌櫃的很,他們頂多算惡人,這簡直就是活閻王啊。
他們都不敢想象,一塊炸藥在嘴巴裡炸開,會是什麼樣的情景。
怕是大羅神仙來了都得飲恨。
“是,掌櫃的。”
昆侖咧嘴一笑。
抓起一截鑽天索的繩子,往手腕上一圈圈纏去。
原本就繃成一條直線的繩索,這會傳出的嗡鳴聲更為尖銳。
不死蟲嘴裡的豁口,也瞬間被劃得更長更深,血水再度瘋狂溢出。
在劇痛刺激下。
那張血口緩緩張開。
“來了……”
陳玉樓眼神一凜。
徑直伸出手去,將引線湊到風燈前點燃。
隨著嗤啦的火光亮起。
石橋上氣氛也瞬間緊張起來。
很快,引線便燒到了一半左右,他也不耽誤,隨手一拋。
明暗不定的紅光,在夜色中劃過,隨即準確無誤的落入不死蟲張開的口器內。
它似乎也察覺到了凶險。
龐大的身軀拚命扭動,隻可惜,昆侖又怎麼會給它機會,雙臂上肌肉隆起,猶如虯結的樹根一般。
刹那間。
便爆發出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道。
繩索緊繃顫鳴不止。
也就是搬山一脈的利器,換條繩索,恐怕早就從中被崩斷碎成無數。
轟!
引線燃儘。
一陣驚天動地的轟隆聲響徹。
不死蟲詭異的口器瞬間被炸得粉碎。
綠色血水,伴隨著大片紅霧,還有無數蠕動的細碎血肉,如同漫天雨水散開。
在洞窟外晃動了幾下。
便再支撐不住。
整個身軀轟然撞入湖中,一身龍鱗妖甲也徹底消失不見。
隻剩下一具黑色屍軀,沉入了水下。
在爆炸聲起的一刹。
昆侖隻覺得手中一鬆,人迅速往後退去,眼看就要跌下石橋,還是陳玉樓和鷓鴣哨眼疾手快,兩人一左一右,探出手拍向他後背。
硬生生將那股貫勁給卸去。
但即便如此。
昆侖臉色也是一陣青白,站在原地大口喘著粗氣。
“沒事吧?”
“沒事……”
昆侖搖搖頭。
“浮起來了。”
“快看!”
兩人說話時。
夥計們的驚呼聲響起。
見昆侖隻是氣血紊亂,陳玉樓也放下心來,負手低頭朝下望去。
那頭沉如湖下的蟲屍,果然已經慢慢浮出水麵,臃腫的身軀就像一團在水下泡發的海綿泡沫,說不出的惡心。
原本清澈的湖水,也被血水染得渾濁不堪。
“陳兄,接下來是……”
鷓鴣哨也在俯瞰。
隻是他不明白,性格向來沉穩,做事周全的陳玉樓,這次為何會一反常態,非要將這頭妖蟲斬殺於此。
甚至,它都可能不是妖。
而是自己都不知道的生靈。
“再等等。”
和鷓鴣哨的疑惑不解不同。
此刻的陳玉樓,前所未有的放鬆,一雙夜眼通透清澈,泛著說不出的自信光澤。
“好!”
才僅僅幾分鐘。
那頭已經死透的不死蟲,忽然一陣顫動。
這一幕來的太過突然,又透著難以言喻的詭異。
嚇得一行人,紛紛再次取出刀槍。
然而,下一刻,他們臉上的警惕,就被一抹不可思議所替代。
借著石橋上一盞盞風燈。
他們分明看到,不死蟲破碎的嘴巴裡,竟是飄出一具又一具的死漂。
“是之前湖底的女屍!”
“怎麼會?”
“她們竟然全進了蟲子腹內?!”
一行人瞬間認了出來。
那些死漂,明顯就是之前滿湖的女屍,隻不過,這一次它們身上卻沒有了那種幽藍光芒。
臉色間也沒了冰霜般的冷漠。
隻有一股扭曲的猙獰感。
蟲屍腹部就像是藏了個無底洞,眨眼的功夫,便吐出了數十具女屍。
而且,看樣子竟然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這下饒是鷓鴣哨幾人,臉色也難看起來。
那些女屍,基本上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
和靈年紀相差無多。
但為了祭祀這勞什子的山神,卻連看一眼山外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推入湖中,成為了山神的祭品。
她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甚至可能將她們推入湖下的就是族人父兄。
何等可悲。
葫蘆洞、水龍暈,本是天地間一等一的風水寶穴。
常人一輩子都無法葬入其中。
但她們不同,作為祭祀品,魂魄被封,連輪回的資格都沒有。
看著那一張張年輕的臉。
陳玉樓忽然想起出發蟲穀之前,馬鹿寨的魔巴西古跟他們說的一件事。
蟲穀是大鬼遺棄之地。
那地方飄落著無數的孤魂野鬼。
如今想來,他說的應該就是這些女屍……還有那條地下河中的痋人吧。
“道兄,你可會送靈超度之法?”
看了眼身側臉色陰沉,緊緊咬著牙關的鷓鴣哨,他低聲問了一句。
送靈咒、超度法。
皆是道家超度孤魂野鬼的法子。
可惜,鷓鴣哨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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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山一脈雖是道門出身,但並非茅山、龍虎、真武那等正統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