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準的西域長相。
陳玉樓眉頭不禁一皺。
有往來中亞與西域之間做生意,最終死在沙漠中的行商,也有為了竊取文物,被沙暴吞噬的洋鬼子。
或者是在城內避風的狼群野獸。
但顯然身外幾人都不曾聽過。
“守門人?”
如之前沿途所見的石頭棺,以及藏於井下的姑墨石殿。
還沒走出幾步。
這座古城才重現世間。
直到餘光瞥過老洋人那張帶著哂笑的臉,他才終於反應過來。
“確實不是,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傳說中的鬼洞文。”
比起那些葉落無法歸根,隻能葬在孔雀山後的族人,還算是幸運的了。
但除此之外。
不多時。
“這不會就是女王宮吧?”
倒是栩栩如生,足見工藝,不過並無特殊之處。
花瑪拐不禁怔在原地。
他手裡的打神鞭,最是克製屍煞之物。
之前靈光閃爍,認出古屍身份的一刻,心中思緒萬千,他甚至有種強烈的窒息感。
石壁中的文字,卻與之前所見的任何一種古文都不儘相同。
聞言,楊方連連搖頭,非但沒有多少激動,反而滿心的負罪感。
一聲冷喝,說話間,他人已經提著四棱鋼鞭徑直朝塔門走去。
一道平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掌櫃的,我們要不要過去搭把手?”
一共六層,用的整塊黑色山石雕刻而成,遠遠看著,就像是一隻剛剛出爐的黑色瓷瓶。
漆黑的燈火照亮四周。
“屍氣儘散,又無怨煞之意,怎麼,它還能活過來不成?”
身側不遠外,老洋人仿佛定住了一樣,愣愣的待在原地,死死盯著那具古屍,眉眼間閃過一抹他看不透的複雜。
楊方眼角一挑,眉宇間殺機浮現。
“我大概猜到他的身份了。”
但入城後一路寂靜的可怕,連呼嘯的寒風都被紮格拉瑪山脈遮擋大半,吹入古城後,隻是掀起一陣陣細小的風卷。
一直到許多年後。
這種事情確實無法寬慰。
古屍卻是不多。
但等他曆經千辛萬苦回到祖地,卻發現滄海桑田,物是人非。
“不久,女王毒發身亡的消息傳來。”
上來所見,與猜測完全不同。
那座歪斜的石塔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這麼說起來。
“掌櫃的,似乎不太對。”
一具都已經風化的古屍,怎麼可能是他一脈的先祖?
楊方一臉古怪。
鷓鴣哨淡淡的說著,仿佛是一件與自身無關的小事。
將風燈往前舉了舉。
花瑪拐四下看過,除了石像和牆上密文外,殿內空蕩蕩一片,要不是確認無人來過,他都懷疑是不是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等等……”
接過花瑪拐手中風燈,矮身徑直穿門進去。
底下所見至少都有跡可循,這忽然出現一頭妖物,讓他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隻是……
見此情形,除卻兩個夥計留在外麵接應之外,所有人都是魚貫而入。
楊方不由生出幾分好奇,凝神望去,隻見石塔底下,與流沙相接出處,矗立著一扇門。
早就有消息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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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
燈火映照在石壁上,折射出一種黑水晶般,令人目眩的光澤。
如今看到石塔外的古屍,鷓鴣哨終於明白過來。
雙眸緊閉。
為了重新拿回祖物,於是和同樣有著深仇大恨的姑墨王子合作。
“是它們,估計是精絕國的一種象征,西夜被精絕占據多年,出現相似的巨瞳石人也不算是意外。”
這麼長時間,一行人早都習慣。
乾脆不再耽誤時間,而是將注意力投向了黑塔深處。
“楊方兄弟知道?”
此刻抬頭望去,簡單幾句交流中,便猜測出石塔的作用。
搖曳不定的火光中,一道低矮的身影一閃而過。
花瑪拐皺著眉頭,忽然冒出一個詞。
畢竟。
外城儘是些低矮的土房,千年時間過去,早都已經風化,或者乾脆坍塌,成為一片廢墟遺跡。
“你不覺得它……和你長得很像麼?”
周圍幾人卻是一頭霧水,隻隱隱覺得似乎是個地名。
“你,不是,你小子瘋了?”
陳玉樓心頭一動,看向他的眼神裡不禁閃過一絲詫異。
畢竟在此之前,來過古城的可不止眼前這些人。
黑蛇的出現,讓他不敢有半點僥幸,那些鬼東西不但含有劇毒,而且報複心理極強。
時隔千年,再度相見。
江湖人可能不知庚子事變,但義和團三個字卻是如雷貫耳。
精絕古人還真是善於創作。
他自覺一路下來白吃白喝,也沒做過多少貢獻,此刻張口就要請纓,先行一步替眾人去石塔內探路。
與外圍的土房不同。
還有,黑沙漠這條路雖然難如登天,但上千年時間裡,難免有要錢不要命的狠人,強行橫穿而過。
“你小子就沒發現,每一層人物不同,從低往高,地位身份也截然不同嗎?”
當初以為是西夜獨有,如今看來,似乎並非如此。
凝神看著那張怒目而視的身影,陳玉樓腦海裡不禁閃過那些黑蛇的模樣。
“都他娘開始說胡話了。”
“這是……”
“都不是。”老洋人搖搖頭,“是我一脈的先輩。”
從魚海算起。
讓人忍不住偷偷睜了睜眼。
但話到最後,他話鋒一轉,歎氣道,“他其實是我紮格拉瑪一脈的先祖。”
不識貨的人,估計都會以為是和田黑玉。
“喂,不是,我就是隨意一說。”
過來的第一時間,他就細細查看過古屍身上氣息。
兩人便收斂好了遺骨。
實在是可惜。
羅師傅也不至於後半輩子一直鬱鬱寡歡,整日借酒澆愁。
見掌櫃的提醒自己,花瑪拐脫口而出。
當年自己要是懂點事。
因為渾身黃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尊泥塑的菩薩法相。但看著看著,楊方眼中卻是忍不住露出一抹詫異,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眼前古屍越看越是熟悉。
楊方下意識回頭。
大多數人,在此之前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走得出十萬大山。
並不清楚他們一脈的真正來曆。
見他這副模樣,楊方也有些慌了,連連解釋著。
一盞盞風燈火照,很快便將漆黑如墨的塔內照得燈火通明。
一時間,楊方內心更是淩亂,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這……到底怎麼回事?”
收起心思,陳玉樓一揮手,帶著眾人親自入城。
老洋人何嘗不是如此。
也是一臉沉靜,沒有半點意外,似乎早就有所預料。
不多時。
“原是義拳之後。”
隨著沙丘移動。
“沒看到有人守著?”
那就是消失的鬼洞族遺民,會不會並未死絕,而是一直藏身此處,就如黑夜下的幽靈,與那些黑蛇,一起守護此處。
見氣氛僵持凝重,陳玉樓指著身前的塔門,“這石塔樣式驚人,或許能找到些線索。”
楊方輕輕揮了下手中打神鞭。
老洋人抓著他身上的長袍,見楊方目露詫異,下意識朝不遠外努了努嘴。
“拐子,還有沒有其他發現?”
守門人,大概相當於佛門守塔僧、亦或者密宗鐵棒喇嘛。
不過,在他心裡還有過另外一個猜測。
盤膝坐著一具屍體。
那是一頭黑山石雕刻的岩羊。
還想再看看清楚時。
曾經的聖山,被精絕古國占領。
鬼洞族,以鬼洞為源,無論魔國、輪回宗還是精絕古國,都是鬼洞族人。
但放到外麵,也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了。
短短十多年時間,天地變幻,城頭大王旗已經換了一茬又一茬。
“是不是庚子年那幫闖入京城燒殺搶掠的洋鬼子?”
楊方眼底露出一抹回憶。
“掌櫃的,你認識?”
直到眼角餘光瞥過一旁的老洋人。
真要將羅浮召引下來。
說話間。
搬山一脈最為擅長的便是生克製化,在對付屍僵上更是有諸多獨門秘法。
舉著風燈火把的同時,更是緊緊握著手槍,以防城內會突生變故。
“法蘭西?”
此刻的他,神色與老洋人幾乎一模一樣,難以言喻的複雜。
而他邊上的陳玉樓。
而是一座蛇身人首,手持利劍盾牌,看上去麵目猙獰、凶煞滔天的將軍,看上去就像是寺廟中的怒目金剛。
此刻的老洋人目光清澈,神色坦然,絲毫不像是撞邪見鬼,但偏偏說出來的話,讓人無法置信。
這種事還是讓他們親力親為的好,他們終究是外人,不好插手。
陳玉樓猶豫了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這一路上,他們見過的屍體不少。
走了足足半個多鐘頭,才終於穿過外城,進入古城中心。
死在了最後一步。
“節哀……”
鷓鴣哨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隨即深吸了口氣正色道。
“那就怪了,看他們樣子,就算隻是剛入城,也應該有隨身行囊的。”
因為一直無法找到雮塵珠的下落。
“這……”
肩膀就被人給按住。
率先察覺到了其中異樣。
說到這,他眉頭一皺,看向周圍眾人,低沉的語氣緩緩傳出。
“那多餘的一層……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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