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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一眼確認。
除了合影上模糊的法文之外。
最重要的便是那隻金表的名字。
卡迪亞!
法蘭西最古早的奢侈品牌,從鐘表行當起家,成立於十九世紀四十年代,也就是眼下再往前推移五十年。
前世時,他曾在二手市場買過一隻卡迪亞老式機械表。
隻不過惟一的區彆。
後者是隻腕表。
“什……什麼?!”
看上去應該有些年頭,渾身落滿了灰塵,隻不過手勢極為古怪,一手落在小腹處,一手指著頭頂天空。
用大塊黑色石料堆砌。
在此之前,他們隻在壁畫以及古圖冊中見過它。
隻是落單的毒蛇還好。
“想什麼呢,我要什麼都懂,豈不是成了神仙。”
唯一不妙的是。
“是真的。”
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太多,陳玉樓輕輕將手中金表一扣,隻聽見一道清脆的吧嗒聲起,懷表再度扣上。
勢必會驚動鬼洞中那一位。
他進入陳家莊時間最短。
十多人入內,也絲毫不覺得擁擠。
隻是話音才落下,就見到老洋人如夢初醒一般,從古屍身上收回目光,神情複雜中透著幾分痛苦。
一行人四下拉開。
“或者說原本隊伍極大,隻不過發生了內訌,這些人死於隊友之手?”
“不是……”
“這座黑塔一共六層,石羊、石人、守護神,就算再加上女王與他們信奉的至高神,也隻有五層。”
“老洋人,收斂先祖遺骨。”
見他們師兄弟二人,抬著那具古屍走到一旁。
陳玉樓擺擺手。
此刻忽然見到族書中的先輩,出現在自己身前,那種感覺是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得了的。
“這每一層放座石像,看著也不像值錢的玩意啊。”
當然。
“這叫宗教信仰。”
“之前你不還說過麼?”
來了這麼久,還從未派上過用場,若真是屍僵,正好能讓他鬆鬆骨頭。
花瑪拐腦子還是靈光。
等幾人穿過一條被黃沙淹沒的長街。
剛好迎上從黑暗中走出的鷓鴣哨。
但手還沒碰到,就被老洋人避開。
聽到這個答複。
兩人一前一後,站在門外,風燈掃過,地上盤膝而坐的那具古屍頓時被映照的更為清晰。
精絕古城中要是還有人生存。
“差不多,或者叫守護神更為合適。”
“終於到了。”
“難怪你小子在江湖上劫富濟貧。”
形如入定老僧。
陳玉樓感慨的點了點頭。
那種鬼東西,都能美化到如此地步。
“是具古屍……”
花瑪拐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道。
聽過前因後果的陳玉樓,看著他顫栗的肩膀,忍不住輕輕拍了下安慰道。
楊方再次搖頭。
就是陳玉樓聽過,都覺得他說的不無道理。
唯一不妙的是。
而塔門處。
聽到這話,楊方眉頭不禁緊皺。
雖然初次見麵時,他確實有些驚訝於老洋人師兄妹三人長相,似乎與漢人存在迥異。
當年三十五國聯軍,都已經兵臨城下,結果神明降下天罰,將整座王城,以及無數精絕國人頃刻之間摧毀殆儘。
“不是……”楊方咽了下口水,指著身前那具古屍,“你就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絕大多數都葬在墓中。
萬一蛇潮來襲,縱然是他也不敢說能夠輕易剿殺,之後全身而退。
出現在西夜古城的那幫東印度公司中人,雖然隻是幾人的小隊,但攜帶的乾糧、清水以及工具,動用了一支足足六七頭的駝隊。
“掌櫃的,會不會……城內還有另外一支隊伍?”
精絕古城實在太過遼闊。
城中明顯多了不少角樓、石殿,一看就是精絕貴族所居。
“有人?!”
“你彆真信了啊。”
西域三十六國,除卻少數幾個國家沒有自己的語言體係,絕大多數古國都有文字記載,甚至如精絕、樓蘭這等大國,存在好幾種文字。
“井下姑墨王子墓葬壁畫最後,記載了一個人,在刺殺失敗後,他為姑墨王子出了一個主意,將毒藏在羊肉中,進奉給精絕女王。”
對湘西大山裡的窮人而言,京城太遠,山路太險。
如花瑪拐所猜測的另外一支隊伍。
在族人東遷之後。
隻見塔內石壁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古文字。
但身為摸金傳人,在倒鬥江湖上混跡了這麼久,哪裡沒聽說過搬山道人。
轉眼間,距離他們進入黑沙漠,已經過去了差不多大半個月。
老洋人聳了聳肩笑道。
就在他心中一團亂麻,不知如何是好間。
轉眼間就想到了兩種可能。
玉眼也被成為女王之物。
智者死在了此地。
“管他守門的還是開門的,都死了上千年了。”
還是一直不曾說過話的昆侖。
先輩前赴後繼。
他才猛然反應過來。
“祭司還是什麼守門人?”
在場之人大都是經驗老道的倒鬥人。
但他又怎麼會坐視楊方獨自一人前去涉險。
要不是知曉它的來曆。
如今……遠在西域黑沙漠的古城。
“掌櫃的,你的意思,第一層石羊代表了牲畜,第二層則是人,那照這麼說,第三層不用想肯定是女王。”
站在一旁。
口音、習慣、衣著,哪一樣都和漢人沒有任何區彆。
“究竟怎麼回事,得進城再看了。”
隻是提著風燈,走到身後矗立著的一具石像跟前。
花瑪拐搖搖頭,“暫時就隻有這些……”
“姑墨王子於是率領聯軍,大破精絕國,兵臨城下。”
但第三層出現的並非麵罩紗巾,頭戴王冠的精絕女王。
“而那個人……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他。”
在最終關之前,保留底牌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壓軸手段儘出,豈不是讓它先行一步就有了提防?
塔內空間不小。
與常人無異。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異樣,老洋人從塔門後方的黑暗中收回視線,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
按照當日他們在井下,姑墨王子墓中壁畫來看。
他隻記得,羅師傅趁著酒興,借著拳勁,說過兩次,但他隻對拳招感興趣,見他意興闌珊的樣子,眼底閃過的那抹黯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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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古城淹沒後,他費儘心思找到了古塔,結果卻沒找到進入王宮的通道。
“急什麼。”
耳邊已經傳來鷓鴣哨的提醒。
縱然眼力不如陳玉樓與鷓鴣哨。
“這不就是西夜城中見過的那些巨瞳石人?”
楊方湊上前,就要去試探他額頭溫度,他都懷疑老洋人是不是撞了邪,不然怎麼胡言亂語。
聽到這話。
身上衣服雖然腐蝕了大半,但從材質樣式,還是能看出一些,少說也有上千年曆史。
古屍長相……與老洋人竟是仿佛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
隨意掃了眼,他便察覺到古屍斷無化僵的可能。
倒是楊方,若有所思的問道。
庚子年亂,雖然就發生在十多年前,但亂世裡頭活命尚且艱難,底層窮苦百姓哪有機會了解到京城發生過什麼。
“不太像,感覺更偏向於宗教祭壇一類的存在。”
深深看了他一眼。
與楊方最為熟悉,關係最近的老洋人,偷偷在肩膀上拍了下,壓低聲音道。
就是擔心氣息會引來蛇潮。
一臉的糾結,欲言又止,最後一咬牙。
至少過去數十年裡,回鶻部族巫師阿枝牙就到過許多次。
“好像不是佉盧文啊。”
一行人並未耽擱,沿著石塔邊的樓梯一路盤旋上至二樓,幾乎是在相同的位置,又找到一座石人。
這也是剛才他為何不惜動用雲籙天書中的破邪符,強行將其鎮殺。
饒是楊方見識過人,也被震撼的瞠目結舌。
“是守門人?”
“想那麼多做什麼,進去看看不就知道。”
一行人順勢上去。
看他所坐位置,似乎就是為了阻止外人進入塔內。
即便上千年時間,風沙也沒能將建築侵蝕。
從眼下情形看,城內四處都是流動的黃沙,與壁畫中記載倒是對應得上。
紮格拉瑪的族書上,隻記載了智者返回聖山一事,關於他的後續卻是一片空白。
而看鷓鴣哨二人的舉動,大概率是打算將屍骨先行收攏,等出城後,再將先輩遺骸送去聖山下安葬。
但一眼掃去。
老洋人為人謹慎,見此情形,心頭不禁一沉。
眼下這些人,光是被吊死在此處的就有十多人。
“原來如此。”
這話一出,楊方垂下腦袋,已經做好了被打的準備,但奇怪的是,一直過了許久,身前也無動靜。
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不是玩笑。”
這古屍應該此守候了許多年。
陳玉樓瞥了他一眼笑道。
如今真正親眼見到,才發覺古塔莊嚴肅穆,有種說不出的驚人美感。
聽著他的喃喃自語。
“是,師兄!”
當時他年紀小,並不懂得殺一龍二虎三百羊的壯烈,更不懂神發怒、仙發怨,一同下山把道傳的氣勢。
“你小子見鬼了?”
不該空無一物才是。
見此情形,他提著打神鞭的手下意識加重了幾分力道。
“教我拳腳的羅師傅,曾經便是義和團中人,隻可惜事敗之後心灰意冷,隱居黃河邊,靠著打漁為生。”
一直不曾移動。
但一雙眼睛卻是大的驚人。
紮格拉瑪中一位智者,想到了個方法,回到聖山尋找當年先聖命人造出的那隻玉石眼球。
當即抽下鏡傘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