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他,正承受著非人的痛苦,麵目扭曲,身形掙紮,喉嚨裡發出一陣不似常人的哀嚎慘叫。
在寂靜如死的洞窟四周回蕩。
看得河邊眾人滿臉駭然。
“這邊也有。”
“彆跟過來,蛇,全是蛇。”
“快退!”
不等眾人有所反應,四下散開的幾人,似乎也遭遇了蛇群,不斷揮舞著手中的燈火,試圖逼退它們。
而另一邊的石門下。
跪在地上的老七,混身上下都已經潰爛,腥臭難聞的血水所過之處,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溶化。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功夫。
哀嚎聲甚至都還在四周回蕩。
他人便已經化作一灘血水。
“老洋人兄弟,弓給我。”
陳玉樓眉頭緊鎖。
雖然深知此行凶險重重,早就預料到會有人死去。
但真正看到那些隨行多年的身影,眼睜睜死在跟前,他還是難以抑製的生出一股滔天怒火和殺機。
該死!
明明連蛇母都已經被絞殺。
為何蛇窟中還有黑蛇暗藏?
“好!”
聞言。
老洋人想都沒想,便將手中蛟射弓往前一遞。
接過拿在手中,陳玉樓縱身一步掠出,追星趕月般轉瞬落在橋頭的石墩上。
嗡!
手指扣弦,輕輕一拉。
幾乎不見他怎麼用力。
足有數十石重的蛟射弓上嗡鳴聲大作,弦如滿月。
“這……”
老洋人這還是第一次見他用弓。
瞳孔一下放大。
眉宇之間滿是震撼。
他比誰都清楚這把弓的強度,即便強如昆侖,想要拉至滿月的地步,也斷然做不到如此輕鬆隨意。
然而。
下一刻。
讓他更為驚歎的一幕出現。
隻見陳玉樓手持大弓,倏然放開,空蕩蕩的弓身上,一縷無形的氣機轟然射出,尚在半空,便凝聚成漫天火焰。
“靈氣化火。”
鷓鴣哨心頭一動。
當日瓶山巨棺外悟道時,進入幻境中的他,就曾見到那位青池仙人施展出這等秘法。
彈指間。
靈氣隨意變化,逆轉陰陽,衍生五行。
沒想到,如今他竟然在陳玉樓身上也見識到了同樣的情形。
“金丹大境。”
“錯不了。”
此刻,他耳邊仿佛有一道道聲音在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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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或許還有驚疑。
但見識到這一幕,鷓鴣哨再無半點疑慮。
單憑築基境,絕對無法做到這一步。
嘩啦——
一箭射出。
漆黑的洞窟瞬間被火雨照得通透。
轟!
一縷靈火落下,落在那條昂著腦袋,陰森可怖的黑蛇身上,氣機爆發,火雨中蘊藏的恐怖靈氣,瞬間將它炸成一堆碎屑。
與此同時。
這樣的場景,在洞窟各處不斷發生。
轟隆隆的爆裂聲響徹。
黑蛇陰生懼陽,哪怕是尋常火焰都足以將它們燒殺。
何況……
是丹火!
修仙法與道法略有不同。
不同之處就在此處。
采日月精華以煉氣,鑄爐鼎交煉爐火,進而第三境凝結金丹。
丹火自生。
采氣熔煉金丹。
雖然比不上羅浮的鳳火,但斬殺區區幾頭黑蛇卻是輕而易舉。
更何況,雷與火本就是天底下最為克製陰煞之物的存在。
火雨所過之處,黑蛇幾乎是瞬間就被融化甚至氣化。
幾個夥計也察覺到了什麼。
回過頭去,這才發現,那些對他們而言足以致命,隨意剝奪性命的怪蛇,此刻竟是連還手之力都無。
接二連三的葬身火雨之中。
“是總把頭!”
“掌櫃的出手了!”
半分鐘前,他們一行人還是驚魂未定,此刻卻是滿臉驚喜。
那種在鬼門關外走一遭的感覺。
實在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隻可惜老七了……”
有人看向石門那邊的方向。
跟他們一起過來的老七,已經徹底不見蹤跡,隻剩下一灘血水。
“現在不是感傷的時候。”
“點火……開路!”
見氣氛陡然變得陰翳沉默,一道堅定聲忽然響起。
赫然就是之前在天磚甬道裡,立下先登之功的小時遷,有過之前的經曆,如今的他,比起其他人明顯沉穩了許多。
深吸了口氣。
摘下身後背簍,取出火把一一點燃,插入周圍的石壁縫隙中。
他想的很明白。
富貴本就險中求。
何況,一入倒鬥行生死不由己,這年頭命如草芥,能拿命博一場富貴前程就值了。
“動手!”
見狀。
剩下幾分紛紛反應過來。
顧不得感傷,取下火把,在一路上點燃。
很快漆黑的洞窟,便被火光照的通透如晝。
陡峭的山崖間,周圍一切徹底顯現,石門四周有著明顯人為穿鑿的痕跡,兩座巨人石像,一左一右鎮守。
石門上還能隱隱看到無數陰刻的浮雕。
無外乎日月星辰、黑山暗河以及各種各樣的眼睛。
至於閘門外的鐵鏈,幾個人試著推動了下,可惜幾千年時間裡,鐵索早都已經繡死,無論他們怎麼用力,也沒能撼動分毫。
石門則是嚴絲合縫。
完全找不到進入之法。
“估計還得落到那兩頭甲獸上……”
小時遷琢磨了下。
反手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起身準備去請總把頭來。
但剛一轉身。
便看見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正若有所思的打量著石門。
“總……總把頭?”
小時遷嚇了一跳,趕忙抱拳見禮。
其餘人見狀,也是紛紛回過神來。
“做的不錯。”
“等出去,我讓拐子給你們記功。”
陳玉樓搖搖頭,讚賞的看了眼身前幾人,剛才過橋時,眾人的舉動全都落在了他視線中。
生死之間,能夠做到這一步。
已經算是殊為不易。
“多謝總把頭!”
聽到這話,一行人隻覺得心頭嘭嘭狂跳,眼神裡滿是欣喜。
陳玉樓也不在意。
隻是轉身走向門邊山崖上那座石像。
準確的說。
是石像後方的陰影中。
“去看看。”
朝那座石像努了努嘴,陳玉樓平靜的吩咐道。
剛才掃視時,他就隱隱察覺到一絲異樣。
如今走近細看,那種感覺愈發強烈。
幾個人中,小時遷身手最好,又剛得到總把頭承諾,正是激動時,哪裡還有猶豫,當即深吸了口氣,後退幾步,然後一個急衝。
踩著山崖,整個人縱身而起。
眨眼間便落到了石像後的裂縫處。
提著風燈一照。
“掌櫃的,是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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