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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
‘看’到這一幕。
陳玉樓眉心不禁重重一跳。
他這把劍,斬過大蛇、殺過蛟龍、鎮過陰煞、破過妖蜃。
尤其在呂祖解劍石中蘊養過後,更是劍意如虹,縱是周蛟那種修行了上千年,已經到了走水那一步的大妖,同樣承受不住一劍之威。
藏身霧氣中的黑影。
竟然能夠毫發無損。
這怎麼可能?
“陳兄?”
“是什麼?”
聽著他的低聲喃喃。
鷓鴣哨臉色已經凝重無比。
方才那一劍斬下的瞬間。
他隻覺得煌煌天威降臨,抑製不住的膽寒發豎、心神戰栗。
劍氣劃過之處,恍然有種置身劍廬之感。
仿佛整個人下一刻就會被分成無數。
但聽他語氣,遲疑中帶著幾分震驚,似乎這一劍並未成事。
“無事。”
陳玉樓搖搖頭。
那黑影詭異無比,連他都覺得棘手。
鷓鴣哨幾人還被黑巾蒙眼,天然就失去了優勢,置於弱處,麵對這等對手,很難有所建樹。
“陳兄,楊某為你掠陣……”
都已經掀起如此大的動靜。
還說無事。
分明就是糊弄小孩的話。
不過,以他對陳玉樓的了解,越是如此,越說明這次的對手之可怕。
或許他們幾個連下場的資格都沒有。
但一句話還未結束。
陳玉樓平靜的聲音便在他耳邊響起。
“道兄,往前再有十多步,就能穿過隧洞,你先帶昆侖他們過去。”
“這邊我暫時還能應付得了。”
“這……”
聞言,鷓鴣哨更是確認自己預料的沒錯。
但獨留陳玉樓一人置身刀山,實在不是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走!”
“此處地勢太過狹窄,留下反而不好出手。”
見他遲疑。
陳玉樓眉頭皺的更緊。
眼下可不是謙讓的時候。
神識掃過,黑暗中那道黑影已經愈發驚人,不斷變化著形態,之前還近乎於人形,如今乍看,就像是一頭自遠古蘇醒的怪物。
“好!”
鷓鴣哨也是決然之輩。
此刻一聽,再不猶豫,身形一越,當即從殿後變成前陣。
昆侖、楊方和老洋人。
雖然封閉耳目。
但剛才那道劍氣何等恐怖。
此刻也隱隱明白了什麼,顯然隧洞中發生了他們無法探知的凶險。
昆侖滿臉焦急,以他對掌櫃的了解,他必然會選擇隻身赴險。
“先走。”
“在外麵接應。”
“你小子還能信不過掌櫃的我?”
雖然並未說話,但他神色間的焦急,遲疑以及抗拒,已經說明了一切,何況,他跟了自己多年,陳玉樓哪能不了解昆侖。
借著神識傳音。
輕聲安撫了他一句。
“再說,你什麼時候見過我真的置身險境?”
“一頭邪靈而已,再如何,全身而退還是能夠做得到的。”
聽著掌櫃的傳音。
昆侖心神不由一定。
掌櫃的已經說的很明白,自己在目不能視,耳不能聞的前提下,強行留下確實反而會成為累贅。
“是,掌櫃的。”
默念了聲。
昆侖不再堅持,追隨著前方三人的身影,快步往隧洞外趕去。
十多步,幾乎也就一轉眼的功夫。
一股陰煞卻並不刺骨的風氣撲麵而來,走在最前的鷓鴣哨當即明白過來,一把扯下眼前的黑巾。
手中風燈不知何時都已經熄滅。
四周漆黑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
他下意識取出火鐮,交錯一劃,刺啦一聲,一蓬火焰燃起,伸入揭開玻璃風罩的燈籠內。
原來是一路晃動。
燈芯落到了底下。
撿起放入銅盞,被桐油一浸,火光掠過,燈火再次亮起。
借著搖曳的火光,鷓鴣哨舉目望去,身後便是剛剛穿過的擊雷山,已經恢複了最早時的狀況,一縷縷幽暗的熒光不時流淌而過。
山下有一扇石洞。
並無門框。
蜿蜒曲折的隧洞,狹窄而長,其中籠罩著一層厚重的霧氣,燈火照過,根本無法穿透,甚至讓白色霧氣染上了一層黃暈。
凝神聽了片刻。
洞內呈現出死一樣的寂靜。
仿佛……並無生命存在的氣息。
但明明陳玉樓還在其中,他雖然不清楚究竟出現了什麼,但能讓他毫不猶豫拔劍者,顯然絕不是尋常之物。
“師兄?”
“我們是走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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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猶豫著是進還是等時,身後忽然傳來老洋人的聲音。
顯然是忽然停滯不前,讓他起了心思。
斂去氣血,放開耳竅。
回過神來的鷓鴣哨點點頭,“可以揭開黑巾了。”
老洋人早就在等著這句話了,哪裡還會猶豫,當即伸手一扯。
隻不過在黑暗中行走太久。
驟然重見光明。
即便隻是一盞風燈,光線也出乎意料的刺眼,足足片刻,才恢複過來。
這功夫裡,昆侖和楊方也紛紛揭開蒙住眼睛的黑布。
“嗯?陳掌櫃呢?”
四下掃過,見陳玉樓不見人影,楊方來不及鬆口氣,忍不住問道。
聽到這話。
老洋人後知後覺。
他一心想著驗證擊雷山後是否真的就是鬼洞。
適應光暗交錯後,注意力便落在了四方。
“還在裡頭。”
鷓鴣哨簡單回應道。
之後目光便繼續放在了隧洞當中。
聞言,除了早已知曉的昆侖,兩人心神一下沉入穀底。
“是之前那一劍?”
老洋人若有所思。
之前雖然封閉了耳目,但那一劍斬過時,他們還是有所感應。
聽到這話。
楊方哪裡還能不明白事情的嚴重。
這麼久以來,他見過陳玉樓出手無數次,但用劍卻隻有一次。
還是之前那頭蛇母。
所以,隧洞中的無形凶險,至少也是蛇母那個級彆?
想到這,一股難以言喻的凝重氣氛,在眾人心頭纏繞。
“等等……霧氣動了。”
還是楊方眼尖。
指著隧洞深處的濃霧忽然道。
幾人心神一振,下意識齊齊看去。
猶如積雲的霧氣,果然開始了緩緩流動。
這代表了什麼。
幾個老江湖又怎麼能不明白。
意味著留下的陳玉樓,已經和那不知名的存在動起了手。
刷——
緩緩拔出龍鱗劍。
陳玉樓臉色平靜,被黑布遮住大半的眉心裡,卻有一縷濃鬱的殺機浮動。
僵持這麼久,那道黑影始終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