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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甲?!”
不遠外。
老洋人幾人皆是被那陣鐵葉交錯的聲響驚動。
等見到昆侖手中抖開的鐵甲。
一行人深色更是震撼莫名。
這件重甲,雖然也是借石君山下百尺地龍煉就而成。
但除卻蜂窩山李樹國本人,以及從陳家莊挑選的一行工匠知曉外,其餘人並不清楚它的存在。
畢竟一出爐,便百裡加急,被人連夜送回了莊內。
由陳玉樓親手封入觀雲樓地窟密室當中。
就是昆侖自己。
也是在長沙城隨老沈頭學得七星橫練功,返回莊子後,才第一次見到那件重甲。
而這一路。
昆侖也從未將其取出示人。
所以,老洋人他們也是初次見到。
此刻……
相隔數十步。
濃霧籠罩,夜色如墨。
但放眼望去,鐵甲之上寒光凜冽、妖蜃流淌,恍如龍虎般的氣勢,卻是根本遮掩不住。
尤其是老洋人。
在那件重甲現身的刹那。
他隻覺得手中蛟射弓不動自鳴,顫動不止,隱隱還伴隨著一陣龍嘯之聲。
“這是……蛟龍甲?”
他瞳孔放大,一瞬間猛地反應過來。
當日在龍潭山的種種,也如電影般在腦海當中浮現。
陳掌櫃斬殺那頭黑蛟後。
將其剝皮抽筋、拆形去骨。
最終得妖筋一條、精血數鬥、蛟肉無數以及……龍鱗一百三十二枚。
蛟筋用於打造紅姑娘的九節鞭以及他的蛟射弓。
精血作為藥石。
蛟肉則是被一行上百人分食。
惟獨龍鱗不見蹤跡。
眼下看著昆侖手中重甲上折射出的耀耀寒光,不明之處,一下煙消雲散。
那些龍鱗,分明是被製成了鱗甲。
嘩啦——
單手提著蛟龍甲,昆侖輕輕一抖。
刹那間,如潮般的嘩啦聲不絕於耳,有那麼一瞬間,楊方仿佛有種回到了洛陽伏牛山那座大瀑的感覺。
當年師傅金算盤,帶他進入深山尋龍點穴。
最終一路進入腹地。
抵近了千尺崖下。
乘坐竹筏漂行在黑龍潭間,仰頭望著那座少說數十丈高的瀑布,隻覺得耳邊有驚雷落下。
一直到返回山下。
水聲都像是烙印在了腦海裡揮之不去。
沒想到,時隔多年之後,再度聽到類似的動靜,竟是源自一件重甲。
“昆侖,衝陣廝殺,可有把握?”
陳玉樓負手看向他,眼角噙著一抹笑意。
遠在瓶山時。
他就想過有朝一日。
親手打造出一尊人間凶器,以血肉之軀鎮殺妖魔的恐怖存在。
所以,昆侖不願修道,他也從未阻攔。
反而特地吩咐散落在三湘四水各處的陳家分舵掌櫃,在江湖上為他打聽各門各派傳承下來的橫練功夫。
就是想要看看。
血肉極限,武夫儘頭。
是否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不但能夠生撕虎豹,更能力壓大妖?
如今,這一幕終於可以上演。
作為鎮守蛇神遺骨的妖奴,雪狼力大無窮,一身血肉刀槍不入,輕易就能獵殺虎象,絕對是黑沙漠中最為頂尖的狩獵者。
雖然氣息可能不如巔峰時期。
但連鷓鴣哨、老洋人師兄弟二人,聯手之下都隻能無功而返。
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掌櫃的,放心。”
昆侖重重點了點頭。
“好。”
“儘管衝殺,你家掌櫃的我替你護陣。”
見狀。
陳玉樓
說話間。
那件蛟鱗重甲已經被他穿上。
遠處數盞風燈放在地上,光線透過空地上那具還未徹底拚湊完畢的蛇骨,映照在他身上。
足足兩米高的身形。
被鐵甲徹底覆蓋。
隻是站在那,便給人一股近乎於窒息的壓迫感。
就如傳說中的神將。
尤其是覆在臉上的盔甲,隻有一雙眼睛露出,凜冽的寒光在頭盔上流淌,目光掃過,冷峻、殺伐、氣勢駭人。
“這……還是昆侖麼?”
“放到亂石裡,單憑這一身氣勢,兵書上都要留下一頁記載。”
“兵書?這樣的人間凶器,專攻殺伐,放到古代,那就是天上將星轉世,幾乎和傳說中的黃巾力士不相上下了。”
隻是換上重甲。
一瞬間,昆侖氣勢陡然變化,即便站在跟前,相處幾百個日夜,楊方幾人都難以從他身上看出一點往日的痕跡。
似乎察覺到了不對。
連打坐入定中的鷓鴣哨,都緩緩睜開了眼。
目光落在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上,瞳孔深處透著幾分駭然。
這是他從未見到過的昆侖。
他本身就是道武雙修,自小練武,而今修道。
可以說是最有資格論斷兩者孰強孰弱的一個人。
他也曾暗自比較過。
但在他看來,武道有極限,縱然是傳說中的武聖,江湖武夫畢生所求的大境界,也難以超脫生死。
而修道,卻是有著破碎虛空、白日飛升的可能。
孰強孰弱已經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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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眼下看著那道身影。
他心裡卻是頭一次生出了一絲質疑。
武道之極,似乎未必就不能斬妖除魔!
而且,一直以來,他心裡都存在著一個疑問,作為陳玉樓的絕對心腹,瑪拐和紅姑娘皆是踏入了修行一途。
為何偏偏昆侖,仍舊走的是武道這條路。
作為金丹大境的修行者。
他應該比所有人都要清楚兩者之間的差距。
隻不過這個疑問,他一直藏在心裡,從不曾開口詢問過。
如今,鷓鴣哨終於隱隱明白了一點。
或許從一開始。
陳玉樓為他規劃的就是武道無敵路。
咚咚咚——
在他沉吟間。
渾身覆甲的昆侖,已經拔起一旁插在地上的大戟,大步奔掠而出,腳步響徹四方,鱗甲交錯,勢如雷霆。
咕咚——
望見這一幕。
楊方和老洋人再不敢多想。
一個手握打神鞭,身形如煙般緊隨其後,目光則是始終落在不遠外那頭妖魔身上。
至於老洋人,手中蛟射弓已經被他再度拉得形如滿月。
一連三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
氣機鎖定。
一身磅礴氣息蓄勢而發。
他在等,等一個最為合適的時機,三枚箭矢就會射出。
一枚衝眼、一支封住後路,最後一支則是直刺妖魔腹部那道傷口。
短短刹那間,他腦海中已經模擬出了每一支箭矢的軌跡。
“破!”
在他凝神思慮間。
一道暴喝聲驟然在耳邊炸開。
抬頭望去。
披甲持戟的昆侖,已經出現在了那頭妖魔身外,一聲怒喝,緊握著的大戟直接朝它橫掃而去。
轟——
這一戟毫無哨。
出手便是全力。
大戟上寒光燦燦,凶殺之氣滔天,裹挾著一股摧枯拉朽的氣勢,仿佛連天都要被捅破半邊。
感受著那股驚天的殺伐之氣。
漂浮在夜空,如同兩盞血色燈籠的妖魔雙眼中,也是露出一抹駭然。
之前鷓鴣哨那一記殺招。
看似弱小。
但卻是無數年來,第一個能夠傷到它的存在。
尤其是那些密宗經文,還在不斷溶化著它身上的妖氣,一點點撕裂加重傷勢,痛楚幾入骨髓,讓它痛苦不堪。
但此刻。來自於對危險的敏銳感知。
讓它再不敢顧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