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一雙利爪,朝著那杆大戟種種拍下。
轟!
一黑一白。
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息相撞。
鷓鴣哨心頭不禁一沉。
妖魔之力何等恐怖,他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清楚。
何況,之前那下,妖狼隻是隨手一拍。
那雙眼神裡的輕蔑和不屑。
從始至終都不曾將他視為對手。
恐怕在它看來,自己也不過螻蟻。
但眼下不同。
負傷之後,妖狼明顯被徹底激怒,殺心暴起。
從這一拍就能看出端倪。
泰山壓頂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
到現在,他且感覺胸口下積攢著一股鬱氣,氣血不暢。
哪怕隻是稍稍呼吸,流過胸口時都有種刀割般的刺痛感。
“恐怕……”
屏氣凝神。
這一刻,不僅是他,遊掠在四周的楊方和老洋人同樣如此。
呼吸似乎都變得凝滯。
死死盯著前方那一幕。
轟!
終於。
兩道氣息在無形的廝殺中,終於分出勝負。
昆侖嘭嘭嘭連退數步。
還是反應及時,一把抽過大戟,反手朝身後刺去,在地上硬生生犁出一道長長的溝壑,白骨碎落一地。
最終砰的一聲。
貫勁消散。
大戟壓得如同一把大弓,將他暴退的勢頭止住。
但……
那頭妖狼同樣不好受。
從山石崩塌化作雪狼的那一刻起,它便矗立在原地從未動過,就像是一尊從沉眠中蘇醒的石像。
可是此刻。
在那股恐怖的攻勢下。
藏在黑暗中的身影不斷晃動,分明朝後退了足足兩步。
“這……”
察覺到這一幕。
鷓鴣哨瞳孔不由一震。
怎麼會?
以血肉之身撼動妖魔之軀?
之前他催動全力,又有鏡傘護身,尚且差點被它隨意一拍打的肉身破碎。
昆侖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
“殺!”
念頭才起。
止住身形的昆侖,沒事人一樣,從地上緩緩抽出大戟,身形一晃,再次朝著那頭妖魔撲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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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刺、搬、攔、砸。
那杆大戟在他手中仿佛活過來了一般。
昆侖宛如一具不知疲憊,不知痛苦的機器,一次又一次的衝陣。
轟隆不絕的巨響。
在鬼洞四方響徹。
他身外的鐵甲上漸漸出現了一道道細微的裂紋。
赫然就是被狼爪留下。
猩紅的血從鱗甲縫隙中滲出,混合著汗水一起,映照著的寒光裡,也多了幾分殘酷和壯烈。
他如此。
那頭妖魔同樣如是。
除了腹部那道金光纏繞的血洞外,身上不知出現了多少處傷口,一身白如雪的毛發,幾乎被鮮血浸透。
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四周。
那張猙獰醜陋的臉上,再不見一開始的冷漠和不屑。
隻剩下一抹濃濃的凝重、不安以及惶恐。
在它記憶裡。
無數年前,也有一行人來到洞裡。
但他們看向自己的目光裡,除了畏懼還是畏懼。
哪像這個瘋子。
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不知多少次被狠狠甩出去,但他就跟打不死一樣,下一秒就會繼續站起來,蓄勢、催血,然後衝殺。
此刻的它,都有些膽寒。
尤其是身上的傷勢,雖然不算什麼,但無數道加在一起,就算是妖魔之身,也終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終於。
在又一次被撞飛出去。
從一堆白骨中站起身來的昆侖。
低頭看了眼胸口處那一道深深地劃痕,刀槍不入的鱗甲,都凹陷下去了一大片。
深深吞了口氣。
他隻覺得肋骨處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不出意外的話。
肋骨估計斷了好幾根。
但即便如此,昆侖卻仍舊沒有後撤的意思,隻是鯨吞一口長氣,拖著大戟,一步步朝前踏步而行。
每走出一步。
便會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地血色足印。
感受著他身上的恐怖氣勢,那頭妖狼終於再忍不住,雙目猩紅,氣喘聲中透著一股濃濃的駭然和懼意。
瘋子。
絕對是瘋子。
否則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廝殺本就是狹路相逢,你強我弱,你退我進。
妖狼的神色變化,同樣瞞不過昆侖的查探。
見它終於心生恐懼。
不由咧了咧嘴。
雖然臉龐被鐵甲覆蓋,但卻遮掩不住他臉上的笑容。
“老洋人!”
這一刻。
他渾身氣勢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攀升到了巔峰。
拖槍蓄積的勢。
也達到了一個臨界值。
抬了抬眸,掃過不院外的老洋人,一聲低喝。
“在!”
早就按捺不住的老洋人哪裡還會耽誤。
深吸了口氣。
壓下心中震撼。
雙手一拉,隻聽見嗡嗡的繃弦聲響徹。
同時。
三支箭矢,也接連破空射出。
一如他之前所設想的那般。
第一枚箭矢,直奔妖狼雙眼瞳孔而去。
第二枚則是繞過妖狼頭顱,擦著它雙耳直刺腦後。
至於最後一支。
撕開夜色,快若閃電,以一種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的速度。
恍如一縷氣旋。
狠狠射向妖魔腹部。
連發三箭。
老洋人幾乎看都沒看。
這些年裡,他的箭術之所以能夠一路直升,甚至超越上一代搬山道人。
就是日複一日的練習。
方才能夠做到箭無虛發的地步。
“還有我!”
幾乎是弓弦聲起的那一刻。
不知何時已經摸到妖魔身後的楊方,一身氣血毫不猶豫的湧入打神鞭內。
刹那間。
那杆四棱鋼鞭上,一道道古老的符文交織浮現。
遠遠看去。
恍如握著的不是鋼鞭,而是一把光劍。
然而……
最為可怕的還是昆侖一式刺殺。
借著弓弦和鞭聲掩蓋。
他雙手一擰。
身形如弓,反身狠狠刺向妖魔喉骨。
赫然就是戰場上無往不利的回馬槍。
三大殺招。
足足五把兵刃。
一時間,整座鬼洞內仿佛掀起了一場沙暴。
妖狼也徹底方寸大亂!(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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