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門蒂妮也得到了表哥的禮物。那是一大罐突尼斯風格的糖果,用蜂蜜和糖將腰果、摩洛哥堅果、椰棗碎等粘合在一起,然後壓成短棒狀,味道非常甜美可口。
她完全無法抵禦糖果的誘惑,當嗅到那香甜味道的瞬間,立刻兩眼放光,將矜持忘得一乾二淨,伸手便從罐裡捏了一塊糖丟進了嘴裡。
“嗯——”
堅果的酥脆混合著蜂蜜的香甜,頓時令小蘿莉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太感謝您的禮物了,我最親愛的表哥!”她想再次向約瑟夫行禮,卻發現手指粘了糖,無法拎裙子,想了想,直接抓起一塊糖,塞進了表哥的嘴裡。
約瑟夫大驚,想說“你好像沒洗手”,但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默念“不乾不淨,吃了沒病”,無奈地嚼了起來。
“親愛的表哥!”一旁,站在夏爾胳膊上的鸚鵡學著克萊門蒂妮,發出滑稽的聲音。
“哇!它,它會說話啊!”年近4歲的夏爾立刻瞪大了眼睛,發出驚呼。
路易十六和瑪麗王後也被鸚鵡吸引了,放下各自手裡的東西圍了過來。
“你還會說什麼?”夏爾嘟著嘴看向鸚鵡,“小乖乖!”
“!”鸚鵡說了句阿拉伯語,還朝路易十六那邊低頭鞠了一躬。
眾人對視一眼,發出了歡快的笑聲。
“它會的語言還挺多。”
“它可真有意思!”
“約瑟夫,你知道它在說什麼嗎?”瑪麗王後看向兒子。
約瑟夫攤了攤手:
“我也聽不懂。不過,您想要它說什麼,教幾遍就會了。海角鸚鵡非常聰明的。”
“海角鸚鵡!我愛海角鸚鵡先生!”夏爾抱著足有鴿子大的彩色鸚鵡,開心地在屋裡連連轉圈。
克萊門蒂妮在一旁搖頭糾正:
“海角鸚鵡是它的品種。您應該為它起個名字的。”
“這樣啊,那叫什麼好呢……”
夏爾低頭陷入苦思,忽而眼角瞥到桌子下有一道寒光正盯著這邊。他一激靈間,抓起老爹隨手放在桌角的羊絨三角帽,用力向前一擋。
下一刻,黑白花的殘影閃過,正好撞在帽子上,發出不甘的“喵”一聲叫。
“胡子先生?”克萊門蒂妮頓時一驚,慌忙尋找自己的女仆,“羅薩莉亞,貓怎麼……”
她倒是忘了,泰蕾茲公主最近出訪西班牙,胡子先生的“女友”也跟著去了,它便趁女仆沒留意,跑出來遛彎。
結果在這裡發現了一隻肥美的“鴿子點心”。
貓咪蓄勢已久的一擊被夏爾擋住,又貪婪地看了眼鸚鵡,再次弓身,“喵”地躥了上來。
夏爾從小就受到瑪麗王後關於“騎士精神”的教育,此刻雖是有些害怕,但仍是鼓足勇氣,揚起小腿踢向胡子先生。
“嗚。”貓兒也不知有沒有被踢到,嚇得慘叫一聲,縮進了克萊門蒂妮的懷裡尋求安慰。
小蘿莉安撫著貓咪,向夏爾抗議道:
“殿下,您差點兒踢傷了胡子先生。”
夏爾緊抱著鸚鵡,反擊道:
“這隻壞貓,它想吃掉鸚鵡先生!”
“我替它道歉,但您已經用帽子‘襠’住了它,根本沒必要再補一腳!”
“我覺得有必要!”
“沒必要!”
“是它先挑事的!”
小蘿莉氣鼓鼓地叉著腰,大聲嚷道:
“毫無疑問,您剛才的行為非常粗魯!”
小男孩吵不過她,忽然看到了她的糖果上的摩洛哥堅果,想起以前學過的圖冊,當即計上心來,指著堅果問道:
“你知道那個怎麼采集嗎?”
“啊?采集?”
夏爾壞笑著說:“當地人會把羊趕到果樹上,讓它們吃掉綠果子,拉出的便便裡的果核就是這個!”
“我去!”約瑟夫頓時臉色發綠,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克萊門蒂妮看了看美味的糖,又看看夏爾,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不是那樣的,你瞎說……”
仆人和侍女們趕緊圍了過來,抱夏爾的抱夏爾,哄小蘿莉的哄小蘿莉,場麵亂作了一團。
路易十六求助般看向在門口侍立的王室生物學家。
後者忙快步走來,向幾人行了禮,解釋道:
“確實會有殿下說的這種采集方式,不過食用的部分是果核裡的仁,隔著外殼,絕不會粘上羊糞。而且,像這種高級糖果,應該都是人力采集的。”
約瑟夫這才鬆了口氣,小蘿莉的哭聲也逐漸弱了下來。
瑪麗王後哄過了小兒子,又摸著小蘿莉的腦袋轉移她的注意力:
“對了,克萊門蒂妮,你不是一直說要聽表哥在北非冒險的故事嗎?”
她望向約瑟夫:“親愛的,你就給他們講講吧。”
兩個孩子聞言立刻不鬨了,同時將注意力轉了過來。
約瑟夫習慣性地想要推辭,卻忽然想到,也不能一直讓王後拿自己當小孩子對待。
隨著法國的發展,自己往後必定會進行更大範圍以及更深度的改革,同時也會應對更多外交事務。必須要獲得更大的權柄,做起這些事來才不會束手束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