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之民能接受聖教法術的治療嗎?
會不會有負麵效果?對方會不會察覺到自己的身份?
溫暖的感覺消失了,愛德華微笑著看向伊利斯:“好了,回去服用再生藥劑後很快傷口就會愈合了。”
伊利斯悶聲說了句“謝謝”。
被貝拉背著離開這裡,重新回到大街時,伊利斯感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同伴們閒聊著,伊利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來救人的暗之民中隻有一個人逃掉了,另外兩人被捉了回去,情況不容樂觀。
貝拉讓大家最近出門在外注意安全,邪教徒們可能會因為救人失敗而進行報複行為。
貝拉歎氣:“……這座城市的邪教徒比想象中要多不少,不是說當你發現一隻蟑螂時,其實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經有無數隻蟑螂了嗎?”
蟑螂·伊利斯:“……”
貝拉將她的沉默誤以為成擔憂,安慰道:“接下來的三天你就不用參加巡街了,但日常訓練你可以來參加,隻是……不要勉強自己。”
“……好的。”伊利斯點頭,接著她問道:“隊長,和我一隊的另外兩個人現在情況怎麼樣?”
“科迪用超凡之術給自己做了簡單的保護,而且在他落地沒多久就被附近的人轉移去了醫療所,情況還算樂觀。”貝拉說,“至於你的同學……是叫傑恩?他毫發無傷,隻是被嚇到了。”
伊利斯做出一副太好了的表情:“隊長,你們都沒事吧?有人受傷嗎?”
“萊頓他們碰到了一個邪教徒,受了點輕傷,沒什麼大礙。”貝拉說,“他疏於體術訓練,在近身戰時動作不夠利落,吃了不少虧。”
“哈哈,隊長你太嚴格啦,誰不知道萊頓最討厭的就是格鬥了。”旁邊的隊員笑著。
“那他就該好好補課了。”貝拉冷著臉說。
又是一片笑聲。
伊利斯看向剛才那位為自己處理傷口、手法嫻熟的同僚:“請問你剛才用的治療法術能教教我嗎?”
對方微笑著說:“很快你們就要學到這些了,這都是出外勤之前要學的必修內容。”
“確實很實用……”伊利斯開玩笑,“早知道我出門前應該先學這個的。”
對方:“……你們新人這次也是挺倒黴的,小概率事件也碰上了。”
“今天你們就早點收工吧,回去好好休息,我會想辦法給你們申請點補貼。”貝拉拍拍伊利斯的肩膀,“剩下的交給教會的人就好,我們做得已經夠了。”
畢竟就她們這些人的負傷情況來看,沒有誰能指責她們“沒出力”。
伊利斯被送到了家族內的醫療所,醫生檢查完伊利斯的傷口後就給她灌了一整瓶難喝的再生藥劑。
醫生:“傷的不深,過幾個小時就恢複了,但會稍微透支一點你的精力,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起來又會精神抖擻。”
在交待完這些後,醫生就把她趕了出去,讓她早點回宿舍休息。
一直陪著她看完醫生的貝拉也要離開了,她還有自己的工作要處理,不過她還是陪著伊利斯走到了宿舍附近。
分彆前,貝拉突然說道:“……我在巷子裡看到了油膩術還有飛彈術、火炎術留下的痕跡,伊利斯,雖然我主張不要和邪教徒作戰,但……我知道在那種情況下你也許沒有選擇,你在麵對強大敵人時也沒有喪失鬥誌,你不是什麼可憐的小家夥,你是個勇敢的超凡者。”
伊利斯愣了一下。
她意識到貝拉這句“可憐的小家夥”指的是剛愛德華對自己說的那句。
伊利斯看向貝拉,想了半天後滿臉認真地說:“……是隊長你教得好。”
貝拉敲了敲她的額頭:“……彆學萊頓的油嘴滑舌。”
伊利斯:“……哦。”
隊長還是那個嚴肅的隊長。
雖然她走路的樣子還有點滑稽,但傷口已經不疼了。
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伊利斯去食堂吃了點東西,方才的畫麵依舊在腦子裡揮之不去,現在她一點胃口都沒有,隻是機械性地往嘴裡塞麵包。
……想到自己晚上還要去見安妮,伊利斯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把行程排成這樣了。
吃完飯後她拖著身子回了宿舍,將自己摔在床上。
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放鬆,她用手蓋住眼睛,在腦中回放今天為止發生的一切。
今天這幾個暗之民到底是什麼情況?
教會到底想做什麼?
襲擊自己的那個暗之民看起來很奇怪,他顯然是並不清醒的,而且他出現的地方也很詭異,居然在距離教會極近的外圍,他的行動模式也不符合劫法場後逃跑的思路,按理說他根本沒必要追著自己和傑恩,他直接逃走就可以了!
還有他脖子上那個金色的項圈……伊利斯猜測是教會給他戴上的。
這是教會用來壓製他的東西?
這些稀碎的內容在伊利斯腦子裡交織一個古怪的結論。
這個襲擊自己的暗之民也許和劫法場的這兩個暗之民不是一夥的,他是從彆的地方跑出來的。
從哪裡呢?難道他是從教會手裡逃出來的?所以脖子上還有教會的項圈控製器?
教會不是直接處死這些暗之民嗎?還是將他們拿去做彆的“用途”了?
想到這裡,伊利斯感覺後背有股涼意。
如果今天自己在任意一個環節出了紕漏,她現在都沒法像現在這樣躺在床上進行複盤。
這個世界在今天脫下了它用超凡之術織成的光怪陸離的外皮,將裸露的殺意裝進黃金的餐盤之中,用她同族的血肉骨作為擺盤配菜,呈到了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