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密道裡,破舊的木板子被釘子潦草的釘在一起,作為簡單的遮掩。
許是很久之前留下來的,又年久失修,一股腐爛木頭的味道席卷而來。
保鏢罵罵咧咧的聲音由近及遠,隨著腳步聲消失,危機漸漸解除。
但池瑜顯然顧不上這麼多,她一臉吃驚的望著眼前這張臉,幾乎是脫口而出:
“祁泠!”
光線透過木板釘疊在一起的縫隙射進來,打在那張近乎透明白皙的美人麵上:
遠黛般的眉,清泉般的眼,一點朱唇萬般風華,丹青水墨入畫人。
極致的皮相,精致的骨相。
和祁泠基本上一模一樣。
但池瑜知道,這不是祁泠。
哪怕長了張一摸一樣的臉,但氣質、舉手投足還是不一樣的。
祁泠的美,遠遠不在於皮囊。
“你是誰?”池瑜盯著這張原本讓他魂牽夢繞的、在她審美點上反複碾壓的臉,一臉戒備。
關舒佑攥著池瑜的手腕,不由分說的,將她的手往上移,直到她的指尖碰上了自己的臉。
“祁泠”,他吐出這兩個字,嘴角蕩起一絲弧度,像是經過無數次的機械練習,他連微笑的弧度,都與祁泠彆無二致,“不像嗎?”
他微微側頭,將整個側臉都貼上了池瑜的手心,頗為眷戀的蹭了蹭,“他對你這麼凶,哪裡有我對你好。”
狹長清雋的眼眸此刻顯出一股似有若無的媚意,“他讓你碰嗎?”
唇齒張合間,雪白的牙齒與殷紅的唇若隱若現,無聲的流露出最原始欲望的邀請,“我可是什麼姿勢都會配合呢。”
池瑜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快速的將自己的手抽回來,手心按在襯衫布料上用力蹭了蹭,她臉上帶著幾分忍耐,最終,忍無可忍道:“彆用他的臉說這樣的話。”
池瑜蹙眉,上下打量他幾通——
的確是七八分的像,全在麵皮。
但這人的這雙眼是淺淡的棕色,被陽光照射進來,眼瞳迷離渙散。
而祁泠的一雙眼眸,點漆般深沉明亮,望著那雙眼睛,仿佛這世上所有的醃臢事都不該出現在他眼前。
“你是廣告上那人”,池瑜給出答案,微微一思索,她又補充道,“興豐路5號。”
池瑜神情凝了凝,她這幾天來過興豐路,但找了幾趟,從來沒有找到過五號,詢問在這邊久住的人,也說從來沒有過這個門牌。
池瑜一度以為當時那個不道德的裝oalha,不僅害她在祁泠麵前丟臉,竟然還戲耍著她溜腿。
“不過,你這……”池瑜帶著疑問,主動湊近,s級alha的嗅覺靈敏無比,隻不過是拉進了兩步的距離,池瑜就聞到了那一股極其細微,看起來已經被香水細致掩蓋過的alha信息素的味道。
“你是那天那個……金發……a裝o!”
好家夥,原來要找的人早就送上過門。
關舒佑斜倚著,好像是對於小alha這一猜即中的行為頗覺沒意思,朝他勾勾手嗎,示意他跟上。
“關舒佑。”領路的人突然開口,不再刻意油腔滑調,反而流露出清潤的音色。
“嗯?”池瑜默默在記在坐標,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名字。”
關舒佑朝他轉身,一張極其肖似祁泠的臉隱沒在黑暗中,隻有那雙淺淡的粽色眼睛發著光亮,“記下我的名字,下次不要再叫我祁泠了。”
穿過一道幽長潮濕,布滿青苔的小路,眼前突然豁然開朗,一座莊園似的古堡出現在眼前。
大片大片的桔梗花隨處開放。
隻不過莊園麵積要小上很多,與周圍小鎮高矮不一的平房格格不入。
池瑜原本落後於他幾步,見到這樣的建築,快步上前,細致觀察建築的裝潢。
細看下來,與他們此時住的莊園並不相同。
她扭頭看向關舒佑,想到故事裡的情節,眉眼都是四溢的冷意。
眼前的人,長著一張和祁泠相差無幾的麵孔,住在一棟長滿桔梗花的莊園裡。
這一切的一切,基本上都在驗證,那個壓在她身上,最後給了祁泠致命一槍的人的喜愛與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