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新月回頭,一個看著隻有三四歲,軟軟的白糯小團子歪歪扭扭,卻速度極快地奔來。
“盛叔叔,抱瓜瓜,買糖糖。”小團子跑到盛圖南身前,扒拉著他的小腿就想往上爬。
“這是?”展新月也站了起來,好奇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小團子。
看發型和衣服是一個男孩,五官精致,頭發黑亮,有肉但不胖,整體軟乎乎的,特彆是一雙靈動的大杏眼,黑亮清澈,透著股兒機靈勁兒。
“我們旅長的孩子,李宇辰。”盛圖南介紹。
“我叫瓜瓜,媽媽說我是爸爸的秋北瓜,所以就叫瓜瓜了。”
小團倏地一聲又竄到展新月麵前,“姐姐,你好好看呀,我好喜歡你,你能抱瓜瓜去買糖嗎?”
《秋北瓜,方言,形容年紀大的人生的小孩子。》
小瓜瓜眨著大眼睛,眼裡閃爍著純真的光。
展新月根本拒絕不了,彎腰把人抱起,果然軟軟的,還有一股奶香味兒,很好聞。
上輩子,謹言慎行對她不親,從來沒讓展新月抱過,彆人家的孩子,展新月也不愛抱,這也是展新月第一次抱小孩兒,主要是李宇辰確實可愛,抱著的感覺非常不錯。
兩人頭挨得比較近,盛圖南看著兩人,突然道:“你們眼睛好像,都是很大很亮的杏眼,很漂亮。”
展新月和瓜瓜大眼瞪大眼,都從對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臉,確實像。
許是人類更喜歡同自己相似的人,瓜瓜突然就湊到展新月麵前,吧唧一口就朝著臉親了下去,左邊右邊各兩口,聲音響亮,還糊了展新月一臉口水。
“姐姐,你是瓜瓜見過最好看的人,我最喜歡你了。”小孩子表達喜歡的方式很原始,就是親。
說完,還想捧著展新月的臉再來幾口。
“哎喲,瓜瓜,你嚇死嘎嘎咯,怎地跑那麼快?”
就在這時,一個六十多歲的婦女追了過來,來人微胖,氣喘籲籲地走近,看到盛圖南,拍了拍胸口直接坐下:“還好是遇到小盛了,不然遇到人販子怎麼得了。”
《嘎嘎也是方言,外婆的意思。》
張麗華年紀大了,跑過來出了不少汗,坐在椅子上扇風,看到已經吃完的米粉,也不著急抱回自個兒的外孫,吩咐盛圖,
“小盛呀,我還沒吃早飯,你給我端碗排骨米粉過來,再加一個煎蛋,米粉不要放醬油,多放點剁辣椒和香菜,瓜瓜喝過牛奶了,你再給他買一碗雞蛋羹。”
盛圖南看著展新月,突然麵色緊張,沒聽張麗華的話去窗口買米粉和雞蛋羹。
“你愣著乾嘛呢?”張麗華語氣不滿,頤指氣使,“你不就是我家女婿的下屬嗎?怎地我這個旅長丈母娘還不能使喚你了?快去,不然我讓曉晴回去告狀,把你降級。”
“外婆,自己的事自己做。”不等盛圖南回應,李宇辰先開口了,小團子板著一張軟萌的臉,用最嚴肅地語氣教育自己的外婆。
張麗華麵容有些扭曲,但她疼小外孫,更不敢對旅長親兒子發火,隻能把火瀉在抱著李宇辰的站展新月身上:“你是誰?是不是你教壞我家小瓜瓜的?”
“新月,把孩子給他外婆,你趕緊和我去醫院。”也不等展新月回應,盛圖南一把抱起李宇辰,將他塞進張麗華懷裡,拉著展新月就往車的方向跑。
“你,你們就這麼跑了?看我回去不告訴曉晴,讓她給你撤職。”張麗華怒了,想站起來追,奈何年紀大,身體虛,又抱著不算太輕的李宇辰,根本起不來,隻能毫無素質地在國營飯店大聲嚷嚷。
“我是不是過敏了?”展新月後知後覺地摸上自己的臉,感覺有一點腫。
可能小孩的口水沒有大人的細菌多,展新月這次過敏沒有上次嚴重,目前隻感覺到輕微的癢,並沒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嗯,有些腫,還有些紅。”盛圖南回答,離開人多的國營飯店,男人走得越發快了。
展新月走在後麵,因為小時候吃不飽,營養跟不上,隻有一米六三的她完全被一米八八的盛圖南擋住,她看不到前麵的路況,但被盛圖南牽著,展新月心底升起滿滿的安全感。
前麵的男人,有著寬厚的背,還有一雙筆直的,蒼勁有力的大長腿,現在他在緊張地趕路,隻為早點把展新月送去醫院。
上輩子,展新月單打獨鬥,任何事任何困難都隻能一人麵對,從來沒有誰像盛圖南這般在乎過她。
這一刻,展新月萌生了想和盛圖南過一輩子的想法。
如果,
如果她的病能治好就好了。
她要給盛圖南生孩子,要和他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在展新月心裡,相愛的人,做夫妻之事是必須要親吻的。
蟬鳴中,展新月在心中祈禱,早日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