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圖南以最快的速度將車開到衛生院。
一下車,盛圖南就牽著展新月向門診跑。他個子太大,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後麵還有一個人。
“大夫,快救人。”盛圖南緊張又大聲地喊道。
護士以為病人在彆處,連忙抬出擔架問,“病人在哪裡?”
盛圖南將後麵的展新月拉出來,“這裡,她口水過敏了。快點。”
此時,展新月的臉已經腫得有些高了,加上紅紅的,看著確實有些嚇人。
“跟我來。”護士快步將人帶到急診室,快速地用生理鹽水給展新月的臉清理了一番,剛清理完畢,醫生就急匆匆地趕來了。
“口水過敏?”中年女醫生圓臉短發,乾脆利落地走到展新月麵前,仔細查看她的麵部情況。
“除了臉,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臉上的口水洗乾淨後,展新月感覺好了一些,回答道:“一開始有些癢,慢慢的感覺到一點痛,現在好些了,還是有點癢。”
比起上輩子的惡心嘔吐,這次簡直不叫事兒。
女醫生點點頭,用手摸了下展新月的額頭,確定她沒有發燒,又拿出聽診器,放到展新月左胸部位,一邊數著展新月的心跳,一邊盯著手腕上的表。
一分鐘後,醫生收回聽診器道:“心跳正常,我開點脫敏的藥,回去吃就行。注意以後不要接觸口水,現在所有過敏源引起的過敏都隻能緩解,沒有藥物可以根治。”
醫生龍飛鳳舞地開單子,寫好遞給盛圖南:“給你愛人拿藥去。以後不要親她,這次不嚴重,不代表以後沒事兒。”
女醫生是過來人,不用兩人說,也能從盛圖南緊張和關切的眼神中看出,這個男人很在乎患者。兩人長得不像,肯定不是兄妹,那就隻能是愛人了。
盛圖南聽到你愛人三個字,心底一樂,都忘記反駁,說了謝謝大夫,踏著歡快的步伐去取藥。
展新月也沒糾正,她都答應結婚了,就算現在還不是盛圖南愛人,以後也會是。
“同誌,你千萬不要嘗試什麼所謂的脫敏治療。”女醫生善意提醒。
“其實過敏的人並不少,不過大部分的人是食物過敏,最常見的就是雞蛋和花生,雞蛋還好,舍得吃的人不多,但花生家家戶戶都有,而且能代替主食吃,去年有個小女孩,她花生過敏,吃了就起紅疹子,送過來一次,開了藥給她,並囑咐以後不能吃了。”
女醫生說著歎了口氣,神情痛惜地接著說:“後來,她父母不知道哪裡聽到,說過敏就是吃少了,多吃點就能好了。加上家裡糧食少,大部分都給了能掙公分的勞動力,再就是她哥哥弟弟,小女孩媽媽就給小女孩塞花生吃,結果一次性吃太多,過敏嚴重導致心跳加速,呼吸不上來,最後猝死了。”
展新月知道脫敏治療,但每次都隻能吃一點點,可能到後麵就會慢慢好了。上輩子,醫生也曾建議她嘗試,但一想到要接觸彆人的口水,她就感覺惡心,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嗯。我知道的。”展新月點頭,謝謝醫生的好意。
“大夫,藥買好了。”這時,盛圖南提著藥進來,站到窗口,高大的身軀給展新月遮擋住夏日上午的陽光。
“一日三餐,飯後吃。吃兩天就好了。”醫生說完,似乎怕展新月忘記,拿起筆,又在盒子上寫了一遍。
“謝謝。”
兩人道了謝,拿著藥出了門。一上車,盛圖南就拿出軍用水壺,去醫院打了溫開水,讓展新月吃了藥才開車。
“這藥挺靈,剛吃了一會兒,就感覺不癢了。”展新月摸摸臉,問:“臉還腫得厲害嗎?”
盛圖南將車停在國營飯店門口,側頭仔細看了看:“沒開始腫了,不過還有一點點。”
想了想,又接著道:“以後多吃點肉,我覺得你再胖點更好看。”
在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都吃不太飽,男人以能把自個女人養胖為榮。當然,盛圖南隻是單純地擔心展新月的身體,現在的展新月身高163,估摸著體重應該隻有80幾斤,微胖點健康,最好能上一百斤。
展新月晃了晃手,看著確實太瘦了,點了點頭說好。
兩人下車,準備給奶奶買米粉打包回家。
剛進國營飯店,就聽到張麗華大聲地嚷嚷:“曉晴,他們又回來了,你可要好好說說小盛,他不尊重我,就是不把我旅長女婿放在眼裡。哼,你得好好教訓他,還有,跟著小盛的女的不行,一點禮貌沒有,招呼不打就跑了,你得讓小盛離她遠點兒,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人。”
以前,張麗華介紹娘家侄女給盛圖南,被拒絕後,一直不爽,今天便打著盛圖南不給她買早餐的幌子,說他不尊重人。
東方曉晴比旅長小十幾歲,嫁過去後很得旅長喜歡,幾乎不乾活兒,家裡有旅長從老家找來的親戚幫著做,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回娘家也是睡到日上三竿,剛剛才起床,來國營飯店吃早餐,正好遇到還沒走的張麗華。
東方曉晴在嗦粉,沒第一時間回答老娘的話,倒是坐在張麗華懷裡的李宇辰哼哼唧唧地說:“不許說盛叔叔和姐姐的壞話,我喜歡姐姐。”
東方曉晴詫異抬頭,在大院的時候,她兒子可從來沒說喜歡過誰,她粉也顧不上吃了,轉頭想想看看兒子喜歡的姐姐有何等魔力。
“啪嗒,”看到展新月的一刹那,東方曉晴驚得連手中的筷子都拿不穩了,竟是心慌到手抖,一下子掉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