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快去買包子吧。”宴茉莉拿著五毛又往前送了送。
牛誌堅捂著胃部坐下,氣泡音更加低沉:“茉莉同誌,能不能麻煩你去幫我買兩個包子過來?”
“好好,你等等。”宴茉莉急忙拿著錢去找石紅,烤包子很大,裡麵包著豬肉和香乾,一個要兩毛,宴茉莉要了兩個,包子是現烤的,還得等。
她又花了五分錢買了一碗海帶湯,自個兒打了滿滿一大碗,顛顛地端到牛誌堅麵前,輕聲道:“牛同誌,先喝點湯,吃些海帶墊墊肚子。”
說完,怕湯太燙,十分賢惠地吹了吹。
展新月沒眼看,轉了個麵繼續喝湯。
這時,她們的烤包子也好了,徐金玲端著包子過來,招呼展新月:“新月,熱乎乎的烤包子來了,真香,快點吃。”
宴茉莉剛點的兩個還沒上,她站起身,走到徐金玲身邊到:“徐嬸,您能不能先給我兩個,牛同誌胃疼,先讓他吃,我剛點了兩個,烤好了再給你吃。”
徐金玲看了眼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的牛誌堅,點點頭,拿起兩個包子,宴茉莉伸手去接,徐金玲將手移開,教育道:“宴茉莉同誌,你做好人好事可以,但你不能說其他同誌的不好以此抬高自己。”
“什麼?”宴茉莉不明所以。
“剛才牛同誌過來的時候,是先向新月求助的,她還沒開口,你就竄出來,你主動借錢值得表揚,樂於助人,是軍人的基本素質,但你不能貶低新月,說什麼她鄉下來的,我也是鄉下來的,據我所知,你家也是在生產大隊,雖然說是郊區,但嚴格來講也是鄉下。”
“再說了,沒有鄉下人,沒有他們麵朝黃土背朝天,你哪來的飯吃?”
宴茉莉被訓得滿臉通紅,特彆是當著心儀對象的麵,她窘迫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道歉。給新月道歉。”徐金玲恨鐵不成鋼,說了這麼多,宴茉莉怎麼就不開竅?做錯事了必須要說對不起,這是幼兒園的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對不起。展同誌。”為了能早點逃離,宴茉莉低著腦袋認錯。
“拿著吧,以後注意點,不要再犯錯。”徐金玲把包子遞過去。
“謝謝。”宴茉莉不敢在參謀長愛人麵前放肆,拿著兩個包子灰溜溜地走了。
小跑到牛誌堅麵前,宴茉莉的臉還是紅的,徐金玲大嗓門,剛才的對話,牛誌堅肯定聽得一清二楚,她怕牛誌堅對她印象不好,覺得她思想有問題,躊躇著把包子遞給他,小聲道:“先吃點吧。”
牛誌堅接過,並不急著吃,湊近宴茉莉,低聲道:“茉莉同誌,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宴茉莉眼睛一亮,“你不覺得是我的問題?”
“怎麼會,你是好人,她們不幫我也就算了,還教育你。我不喜歡,就喜歡你這樣熱心腸的。”牛誌堅笑道。
宴茉莉被他的笑感染,隻覺得如沐春風,她剛剛聽到牛誌堅說喜歡她的熱心腸,耳朵倏地一紅,嬌羞地低下頭。
這邊石紅把兩個包子放到徐金玲一桌,她看到宴茉莉拿了徐金玲兩包子,這兩個當然要給徐金玲。
展新月吃了一口包子,連連誇讚,“確實好吃。香乾和肉都很新鮮。”
“那是,不然石紅也不敢擺攤不是。”徐金玲一口湯一口包子,吃得賊香。
“徐嬸,剛才謝謝你。”展新月道,她剛才又累又渴,懶得和宴茉莉爭論,沒想到徐金玲給她打抱不平,還讓宴茉莉道了歉。
“沒事兒,新月,你就是太溫柔,以後遇到有人說你,直接罵回去。”
“好。”展新月笑著應了,她不是受氣的主兒,一般喜歡動手不動口,隻是剛剛如果因為那麼幾句話就打架,也不好。
兩人很快吃完,也沒多留,各自付了錢,準備去買些花苗和種子。
展新月和徐金玲走的時候,宴茉莉那桌還沒吃完,宴茉莉還從邊上的國營飯店買了一碗海鮮粥和一道紅燒肉,和牛誌堅一起分著吃。
兩個隻認識十幾分鐘的人,不一會兒就有點你儂我儂的意味了。
徐金玲翻了白眼,走遠後才開始同展新月吐槽:“這宴茉莉還真是個花癡,以前是追著你家男人屁股後頭跑,現在轉眼又對一個陌生人眉來眼去的。還真是太不矜持,她越是要貼著男人,男人隻會覺得她不值錢,越不懂珍惜,哎,我年紀大了,弄不懂年輕人的思想,有可能是我落後了。”
展新月隻是笑笑,沒發表評論。
環玉島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四季分明,有明顯的雨季,冬天沒有嚴寒的天氣,因此很多花木都能存活。
展新月買了一些淩霄花苗,可以種在院子腳下,等它長大爬滿整個圍牆開出橙紅色的花。
還有繡球花,月季,紫薇,茶花和杭白菊,最後還買了一些太陽花的種子。
徐金玲買了些辣椒和茄子苗,還有一些白菜種子。現在栽種辣椒和茄子,正好可以收獲秋辣椒和秋茄子。
兩人買完東西,大包小包地回家。
自行車龍頭上掛著四五個袋子,展新月抱著幾個袋子,坐在自行車後座。
徐金玲力氣是真大,多了這麼多東西,依舊將單車踩得輕鬆。
很快就到了家屬院,展新月和徐金玲告彆,拎著大包小包回家。
先把衣服放臥室,接著又把花苗種子放在廚房,等著晚上再栽種。
累了大半天,又出了一些汗,展新月洗了個澡,清清涼涼出來,把換下的衣服和新買的衣服放盆裡,準備洗衣服。
還沒動手,想到還要從井裡打水出來,她就退縮了,打了個哈欠回房間睡覺。
邊走邊自嘲:“以前是啥活兒都乾,現在有了盛圖南,都被他慣壞了,衣服都懶得洗了。”
不過她也沒啥心理負擔,要怪就怪盛圖南晚上把她欺負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