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有需要,妖管局隨時可派人手支援。本次行動目標有二,”
白芷向他們豎起兩根手指:“一,把作祟的妖族擒拿歸案;二,奪回四象魂瓶。”
真就是劇情主線啊。
四象魂瓶是很重要的法器,號稱收妖法器之最。
東西南北為四象,四象有四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他們最初是妖,而且是妖中大王,分管四方。
四神是鑄成魂瓶後,人族奉給他們的敬稱。
靈力衰微之初,妖族肆虐,四神不忍生靈塗炭,商議後找到一名德高望重的器修。
那名器修是當地最出名的瓷匠。四神請他鑄造魂瓶,再以妖身投瓷窯,鑄成了質如碧玉的青白釉魂瓶。
四神本就是妖族首領,魂魄禁錮魂瓶中,壓製大部分妖族。
被關入四象魂瓶的妖族,會被四神煉化,增強魂瓶的收妖能力。
這件法器被賊人竊取,小說裡,薛明川和白芷費大力氣才從妖族手中奪回來。
書裡隻寫他們斬殺多少妖怪,如何四處追捕,沒說是在烏瓷古鎮。
魂瓶看出薛明川誌在匡扶天地正道,認他為主。
薛明川於是成為無數妖族聞風喪膽的殺神。
反正就他兩二人戲唄。
這時候薛祈安都還沒正式出場,他們主打一個陪伴吧。
“我追查這隻妖族三日有餘。”
薛明川接著說,手指凝了赤紅色的暖光在桌麵寫畫。
“這隻妖很狡猾,而且性貪,最先失竊的人家是烏瓷古鎮最富的幾戶。它按照富有程度,依次竊走瓷器和金銀財寶。有富庶旅客經過,也難幸免。”
“他便好陰氣,在亥時和子時之間活動最多。專挑人少者下手,超四人,不論多富庶它都不會動作。”
“我追尋他妖氣的痕跡,初步推測他是有千年道行的大妖,本體為遊鱗,雄性。”
他把話中的重要信息依次寫下,浮動的紅字猶若烈焰,抿唇道:
“我收到消息來烏瓷古鎮也就三日,信息收集有限,抱歉。”
不知為何,虞菀菀總覺得他的靈根氣息莫名熟悉。
側目時,正好看見少年望向那片紅字,神色晦暗不明,如覆片層層烏雲。
卻又在她忘來的刹那,一掃而淨,歪歪腦袋問:“師姐?”
他和薛明川都是火靈根。
興許練的功法還一樣。
結果現在……
換作她也會好難過。
“我已布置好陣法,今晚亥時,約莫就能看清它廬山真麵目了。”
薛明川的語氣很沉穩,叫他們先回去休養生息,等子時和他的信號。
他是任務負責人,在座修為他最高,元嬰後期,離化神境僅一步之遙。
不愧是男主,這樣的天賦幾乎無人可匹敵。虞菀菀感慨。
……哦,本來也有人能敵的。
看眼少年那張很漂亮的臉蛋,虞菀菀又難過了。
趙田是器修,百來歲,樣貌卻年近五十,是烏瓷古鎮聲名遠揚的老瓷匠。去年妻子死了,他傷心欲絕,不再燒製法器。
但他同薛家有些交情,是以薛明川抵達古鎮後就接住在他家。
知道還有人來,趙田也不在意,很快收拾好房間給他們。
“薛祈安,”虞菀菀跟在後頭,忽地喊道。
“嗯?”
少年那副黯然神傷模樣還曆曆在目,她受不了美人難過,湊過去小聲問:“我靈根借你玩會兒?”
“鄔綺長老給的小冊子裡好像有能讓你調取我靈氣的術法。玩多久都可以。”
隻要靈力交互過就行了。
靈力交互好像個神奇按鈕,按下後,合歡宗宗法幾乎都敞開懷抱。
“就是它藍色的,沒有那麼絢爛。”虞菀菀有點兒惋惜。
“我玩師姐靈根做什麼啊?”
很快猜出是對視的那眼被她會錯意,薛祈安啼笑皆非。
那股甜橙味無孔不入地包繞身側,他也懶得躲,輕輕一撥她的耳尖。
涼而光滑的,像剛上白釉的瓷器,這樣碰一碰、甚至揉了下也不會發紅。
和他完全不一樣。
那要到什麼程度才會發紅呢?
薛祈安不禁好奇,捏住她的耳尖笑吟吟問:“師姐借我玩會兒吧?”
“你玩唄。”
要不是她懂他什麼也不懂,是省了“耳尖”兩字。
這句問話都夠腦補一本顏色文。
當事人誰也不在意。
過路的白芷卻被嚇得魂出竅。
“你們、你們合歡宗……”
白芷麵紅耳赤:“不好意思,我這就回去!”
逃似地奔回去。
她和薛明川分住挨著的兩間,
“你們二位呢?”
趙田倒麵不改色,世外高人模樣地淡聲問:“住一間還是兩間?”
在合歡宗都住一間,兩間還麻煩彆人。
虞菀菀正要說話,身側卻有道清冽嗓音更快響起:“兩間,多謝。”
困惑望去。
少年衝她彎眉笑笑,嗓音依舊清澈溫柔:“師姐睡個好覺吧。”
時下無風無雨,草木在昏暗夜色中靜默,正和他涼淡的聲音相應。
卻莫名似風雨欲來前的寧靜。
一炷香後。
窗外忽起疾風,似厲鬼哭嚎,陰雨綿綿。
虞菀菀坐在桌前研習鄔綺長老給的小冊子,內心卻不安。
半晌,她突地彈起,叩響隔壁。
“師姐?”
門開了,挺拔修長的身影從頭到腳兜落,還帶有少年特有的冬日冷空氣似的氣息。
“我一個人害怕,可以來你這嗎?”虞菀菀麵不改色扯個謊。
今晚好像會發生點什麼,她挺擔心她家小漂亮的。總得以防萬一吧。
手摸了摸芥子囊,那裡有她幾乎洗劫整個法器鋪的存貨。
虞菀菀抬眸,雙手合十:“拜托。”
四目相對。
竟有種莫名的僵持。
少女雙眸炯炯似長夜裡兩盞瑩瑩小燈,無知又無畏閃爍著
看會兒,薛祈安忽然輕笑。
如果在隔壁,她今晚肯定可以睡個好覺。可偏偏……
真是容不得他半分好心。
薛祈安敞開了房門,嗓音給夜色都添上幾分暖意:“師姐進來吧,彆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