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在開玩笑吧!周肆!”
山君猛地坐直了身體,氣勢洶洶,一旁的安保人員們也紛紛上前了一步,李維隕則抬起槍口,正對著山君的腦袋。
“你們把我當做什麼了?闖進來,打傷我的人,還拿槍指著我的頭,到如今,還希望我配合你們?”山君怒視著周肆。
“有什麼問題嗎?”周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難道要我先給你寫封郵件,共邀晚餐嗎?得了吧,山君,那樣我根本見不到你。”
“現在你見到我了,所以你覺得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周肆自信地點頭,“我覺得可以。”
山君挪過視線,打量著李維隕,“憑借這位李組長,還有他手裡這把槍?”
清脆的上膛聲響起,榮斌拿起一把左輪手槍,頂住了李維隕的後腦,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可憎的笑容。他終於扳回一局。
山君的氣勢變得柔和起來,舒舒服服地靠向了後方,翹起腿,將茶幾上擺放的各種殘忍的刑具掃了下去,搭在上麵。
“周醫生,我們之間有過許多衝突,但得承認,我很喜歡你,甚至說是尊敬你,”山君突然說道,“在銨言市內,能受到我尊敬的人可不多。”
“你想說什麼?”
“隻是感慨一下而已。”
山君玩味地打量著周肆,“周肆,你是一個有趣的家夥,人類的行動是被動機驅使著,而動機往往與自身的利益掛鉤。”
“但你不同,你的動機居然是懸壺濟世,濟的還是些社會底層的小人物、邊緣人,這些人就算死了也沒人在意,可你卻為了他們奔走不停。
天下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很少有人會像你這樣,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還危險至極的工作。”
山君說著看向了持槍的榮斌,“更令我意外的是,你確實做到了一視同仁。”
即便被周肆揍了好幾下,榮斌仍擔心著這位救命恩人,他低聲道,“周醫生,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周肆就像沒聽見榮斌的話一樣,依舊死死地盯著山君,觀察著他的動作與神態,像是伺機待發的毒蛇,等待著一劍封喉的機會。
山君一臉傷感地說道,“但很遺憾啊,為了利益與地位,公司與財閥拒絕承認認知解離症的一切,你所做的所有努力,就像西西弗一樣,徒勞無功,什麼也改變不了。”
“不,還是有所改變的,《524草案》一旦通過,這一切就會得到改善,”周肆抱有希望道,“政府與壽恒生命等公司,正努力推動這些。”
“你真覺得他們會那麼好心嗎?他們的目標不是為了保護病人們的權益,僅僅是想打擊神威科技罷了,”山君不屑地笑了起來,“而且壽恒生命正在研發相關的藥物,隻要離識病一被承認,他們的藥物就有了龐大的客戶群體,那可是實打實的暴利。”
山居表情做作向李維隕說道,“這一點,李組長應該很明白吧,在銨言市沒有什麼正義之士,有的隻是更大利弊。”
李維隕默不吭聲,今夜的事態正走向失控,誰也不清楚最終的結局。
“有人為羅勇提供了未注冊的化身軀殼,以及**改造,”周肆不想在這話題上多做牽扯,他強調道,“未注冊的化身軀殼,山君,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吧。”
山君神色鎮定道,“你覺得這和我們有關?”
周肆保持著一貫的強硬,“這不取決於你,而是取決於我們。”
山君被他激怒了,坐直了身子,“你這是在威脅我?”
周肆沉默了一下,而後帶著笑意道。
“當然。”
忽然,一陣微風襲過山君的臉頰,一抹銀白的光芒緊隨其後,在他眼前閃爍,猶如灼目的雷霆。
沒有任何征兆,周肆忽然向前挺進了一步,他的整隻左手掌詭異地開裂,其中顯現的並非是血與骨,而是緊密咬合的機械結構。
狹長的利刃從尺骨與橈骨的縫隙裡彈出,猶如折疊刀般迅速展開,在肌肉纖維束全麵啟動下,致命的鋒芒瞬息間抵近了山君的咽喉。
徹骨的寒意猶如冬日的冷風般姍姍來遲。
周肆那陰冷的笑意好似厲鬼一般,銘刻進了山君的眼瞳之中,反過來壓製住了惡虎。
與此同時,李維隕迅猛轉身,抓住了榮斌手中的左輪槍,食指卡進扳機內,製止住了榮斌開火的動作,電磁手槍反過來頂住了榮斌的下巴。
“現在你能配合一下了嗎?”
周肆喜歡把主動權奪回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