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靈之早就想好了托詞,“這是我自己琢磨的,我也是個貪嘴兒的,小時候在家裡餓了都愛自己琢磨,您老要是喜歡,我還有幾樣拿手的菜呢。”
“真的嗎?林芝姐!你也太厲害了,不像我,什麼也不會。”慕容紫徹底是被喬靈之給征服了,俠肝義膽、又能言善辯,年紀輕輕女扮男裝出門遊曆考察,甚至還會做這麼多好吃的吃食。
“這都是些雕蟲小技,上不了台麵,我可是看到紫兒你繡的那些大件繡品了,針法細膩、線條優美,飛禽走獸活靈活現,這才是大師級,我學都學不來。你這可是以針為筆線為墨的大才女啊,一點不輸給那些文人墨客。”
喬靈之是真的佩服,蜀繡可是帶隊成都遊各景點都必推薦的非遺特產,她見過不少成千上萬價格的蜀繡,幾十萬、幾百萬的也在遠處瞧見過,但都不如慕容紫房間裡繡得好。
“有那麼好嘛?林芝姐,你可彆哄我啊。”慕容紫被誇得羞紅了臉,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聽見林芝誇她好,比聽見她祖父誇她都還高興。
“當然是真的!你要不信以後給我個機會,讓我拿到市場上售賣去,一定受人追捧!”
慕容家的幾個長輩被兩個小丫頭的互相吹捧,逗得直樂。
“年輕真好啊!還有無限可能,等到了老夫這歲數,半隻腳進了棺材,就真是不中用了。”
慕容相看著兩人心生羨慕,想他年輕時也是滿身傲氣,心懷蒼生,想乾一番大事業,但是終究是天不隨人願啊。
“爹,您老要是不中用了,那豈不是讓天下才子都得羞紅了臉。”慕容輕趕忙勸慰他爹。
“是啊,祖父可是我最敬佩的了!”
慕容相隻是笑了笑沒有附和,他是有些才學不假,但可惜的是這輩子卻沒能做些什麼,他心裡有愧啊。
魏臨淵默默地看著慕容相,他多少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所以也能理解慕容相語氣中暗含的鬱鬱不得誌。
“老爺子,這您可錯了,就是您這個年紀才是最好的!”
喬靈之平地驚雷的一句話,讓大家紛紛看向她,魏臨淵倒是暗自抿嘴輕笑,一點也不意外。
“哦?芝丫頭,人都是勸君惜取少年時,你怎的覺得垂垂老矣更好呢?”
“少年時自然可貴,對一個人而言,那是最精力充沛、頭腦靈活之時,但是卻也有著致命的缺陷。”
喬靈之故弄玄虛得停頓了一下,急得慕容紫趕忙追問,“是什麼缺陷?”
“心性和閱曆,也就是對人生、自我以及得失的思考和認識。”
喬靈之見眾人陷入深思,便繼續補充,“我曾聽過一老者說過,‘吾十有五而誌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也是自那時起,我才深知活到老學到老,老之將至,其智也至極啊,絕不是黃毛小子所能比擬的。”
喬靈之話畢,周圍陷入了一片寂靜,慕容輕驚駭地看著眼前思想境界至深的女子,怪不得他爹這樣欣賞她,這短短幾句話的思考,竟是四十將近的他都沒有達到的。
而慕容相則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隨後頓悟般大笑不止。
“哈哈,好一個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我不如此智者啊,丫頭,這位老先生是何許人也?”
喬靈之有些奇怪,根據原身記憶太宣王朝也是有春秋戰國之史的,為何不知道這句話?
那她豈不是占了孔夫子的便宜,不行,她可不能認下,不然以後說不出來這種話豈不是很尷尬。
於是喬靈之遺憾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這位老先生是我在一郊外鄉村遇見的,我們淺談了幾句便分開了,據老先生說,他一生都致力於傳道授業解惑。”
慕容相聽後歎息,“這先生定是個退隱高人,傳道授業解惑,可惜我已經遠了學堂。哎!”
許是想到了自己當年也曾好為人師,隻是現在卻自甘墮落為了閒散老匹夫。
幾位晚輩看著老者驟然蕭瑟許多的神情,都難免有些難過。
“祖父,你彆太傷心了,紫兒會陪著你的。”慕容紫雖不知道祖父為什麼難過,但她還是不忍看老人傷心。
“乖孫女兒,有你這就話,祖父就欣慰了。”慕容相看著麵露稚氣但儘顯真誠的孫女,心裡暖暖的。
“老太爺,紫兒可不僅僅是隻能說句話啊,她的用處可大著呢!”喬靈之一改剛才的嚴肅,俏皮地朝慕容相眨眨眼。
“哈哈,芝丫頭,你又有什麼鬼主意。”慕容相總覺得喬靈之腦瓜子轉的比彆人快,思維也活躍,不落俗套。所以,他總願聽聽喬靈之的想法。
“我聽紫兒說,這錦城也被稱作天府之都,因著經濟發達,人傑地靈,所以附近文人墨客很多,每年秀才、舉人都愛來天府大大小小的客棧交流探討。也有不少學子找上門想向您求教。”
“沒錯,可老夫精力有限,也就隻能見零星幾人爾。”說到這,慕容相也是遺憾,若是他年輕的時候,定能多幫一些讀書人。
“想要多指導幾人,這有何難!我和紫兒,就能幫你!”喬靈之看著慕容相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