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家裡的寶貝疙瘩,關睿傑從來沒乾過活,但因為大姐的承諾以及二姐的指點與幫助,慢慢地,他竟然越做越順手,越擺越整齊。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終於把那些木柴都規整好了,關睿傑還主動把後院掃了。
已經九點多,村子裡早都沒有動靜,商店也早都關門了,關幼霜給了弟弟一把糖果,承諾明天一早帶他去買槍。
*
縣水電局材料科。
顧爾容還是埋頭沙沙寫著,謝遠航連連打著哈欠,問他到底什麼時候下班。
“你先回吧,我還沒寫完,今晚就睡辦公室了。”
“不至於吧,你這周都沒休息,走吧,明天早點來也是一樣的。”
“不行,我想明天下午請假,今晚必須得把這報告寫完,你明天早上幫我看看,沒問題的話我就交上去了。”
“你不是下周四才結婚嗎?這麼早就請假,怎麼,想媳婦了?”
“去你的。”顧爾容耳朵一紅,似乎被人戳穿了心事,“我是早點回去收拾東西,我哥還沒回來,我爸你也知道,摔了腰。”
他說的是事實,但是——
從今天見到關幼霜以來,那個倩影就一直在他眼前揮散不去,他下午看似盯著資料,可寫來寫去也不知道寫了個啥,甚至在填寫一個數據的時候一不小心寫了關幼霜的名字。
這麼失態,還是第一次。
好在謝遠航並不知道這些,不然還不知道會怎麼嘲笑他呢。
顧爾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反正周末辦公室沒人,謝遠航泡了一壺茶後,大膽地抽起了煙。
電話響了。
又是顧爾容的媽媽王慧英。
她說李景平說三輪車臨時被親戚借走了,讓他們趁早再找找其他迎親的車。
“你說這都火燒眉毛了,咱上哪去找啊?”王慧英氣憤又焦急地說,“這都是什麼人,說變卦就變卦,當初說得好好的,可憐你爸還給他送了一條紅塔山。”
顧爾容還沒來得及說話。
王慧英又接著說:“容兒,我怎麼覺得這次結婚不太順利,要不咱們再推上一陣子吧,我剛拿關家那大女兒的生辰八字去村頭你三爺爺那兒算了下,說這個月不適宜結婚,八月倒是有個黃道吉日。”
“媽,你彆迷信了,迎親車你不要操心了,我來想辦法吧。”
“你能有啥辦法啊,村子裡就這麼一輛三輪車,你總不能用破板車去接親吧。”
“媽,你先彆急,我明天下午就回來了,哥和嫂子什麼時候回來?”
“他們剛才打過電話,說工廠明天才發工資,他們大後天才能回來。”
掛掉電話後,顧爾容捏了捏眉心。
他們村娶親,以前一直用毛驢,這兩年大家生活條件好了點,便用自行車,今年,村子裡的李景平外出打工賺到了錢,買了輛三輪車,又新又氣派。
顧爾容他爸顧運良便早早和人家說好了,希望小兒子結婚的時候借用一下。
“彆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謝遠航倒好茶,推到顧爾容麵前,“實在不行就用自行車嘛,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重要的是人。
顧爾容心裡一頓。正是因為這個人是她,他才想要把最好的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