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耍的哪門子瘋!”謝晚凝一連後退幾步,提防道:“這裡是皇宮,聖上就在裡頭,還有文武大臣們,你……”
話還沒說完,腰間就是一緊,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到了假山後麵。
“挺能招人,”陸子宴聲音冰冷:“一個裴鈺清還不夠,你什麼時候跟季成風扯上了關係?”
說著,他竟直接奪過她手中的梅枝,欲丟到一旁,被謝晚凝急急扯住衣袖阻止,“彆!”
“他送你的?”陸子宴冷笑:“以梅定情?”
“不是!”謝晚凝拽著他的衣袖,踮起腳想把梅花奪回來,“是我自己看上的!”
濃黑的夜色下,謝晚凝看不清麵前之人的神色,但能感覺到聽見這話,他周身氣息明顯緩和了些。
緊接著,那一束梅枝回到了她手裡。
“日後少跟外男有說有笑。”
他話語裡有些不爽之意,謝晚凝真是聽笑了,若不是看地方不對,她高低得嘲諷他幾句,可現在,她也隻是嗤笑了聲,“你也少發點瘋。”
說著,她抬步就要離開,很快,手腕被扣住。
“你想做什麼?放手!”她掙了掙,對方微微一頓後,竟然鬆開了。
“晚晚,”他艱澀開口,“你是不是又喜歡那個小白臉了?”
“……”謝晚凝默了一默,明白"小白臉"是指誰後,對他這麼能給彆人取詆毀性的外號,無語到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可她不說話,陸子宴隻當她默認,聲音愈發冰冷:“是嗎?”
“不是!”
怕他又胡亂發瘋,本不想搭理他的謝晚凝,耐著性子嘲諷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缺男人,遇見一個男人就要喜歡?”
“不要胡說,我哪裡有這樣想你,”陸子宴眉眼放鬆下來,正色道:“我隻是擔心彆人惦記上你。”
都不知道他出於什麼立場,能問東問西。
但這人根本沒有道理可講,或許在他心裡,他們還是夫妻呢。
謝晚凝也歇了跟他講道理的心,道:“我該回去了。”
似被她的話提醒了什麼,陸子宴道:“剛剛在大殿之上,你以為我要說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那老男人要你?”
謝晚凝尚未說話,他又道:“我不會這麼做的。”
他從不曾輕賤過她,又怎麼會將她當成舞姬一流,在大殿之上直接討要。
“我是想找他要其他東西。”
說著,他的手直接探向她腰間,不顧阻止解下她的香囊,捏了捏,道:“他佩戴的香囊,是你繡的。”
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收到她送的香囊了。
謝晚凝今日穿的是水藍色裙裝,佩戴的香囊自然也要同衣裳顏色相稱。
漆黑的夜色下,陸子宴依舊能看見上頭繡著一朵栩栩如生的鈴蘭花,他瞧了一眼,旋即毫不猶豫將東西放進懷裡,妥善收好。
那一連串的動作,行雲流水,給謝晚凝看的眼眸瞪的溜圓,“我沒說的要送給你!”
她拚命蹦躂,想搶回來,可人沒他高,又不敢同他有其他肢體接觸,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將東西收入囊中,氣道:“你不是嫌這些花花草草女氣嗎!”
“……沒嫌,”陸子宴扣住她的手腕,道:“怎麼會嫌,隻是你繡的那些花草香囊,顏色鮮嫩,極易染臟。”
所以他沒有舍得佩戴。
後來,她繡的獸類,無論是香囊的布料,還是繡線顏色都深了些,他才肯帶著出門。
隻是這樣的心思,先前的他如何能輕易道與人聽,故而今日才知,她竟然會認為他嫌棄那些花花草草女氣。
之前的他,不假顏色,不善言辭,吝於表達,導致她對自己種種誤會。
很多細小的誤會疊加起來,總是讓她受委屈更多。
謝晚凝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怔了一瞬,很快回神,“把香囊還我!”
陸子宴抿唇看她,道:“還你也行,那我就去搶他的那個。”
謝晚凝大怒,“你還要不要臉?”
這樣的辱罵,她都說了不知道多少次,陸子宴聽著完全不痛不癢。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直把謝晚凝氣的險些七竅生煙。
她算是發現了,素日裡性情也算平和的她,一遇到這人,怒火就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哐哐往上竄,理智都能燃燒。
她氣的心臟都發疼,不斷告訴自己,這裡是皇宮,不能鬨大,不能鬨事!
良久,總算將怒火壓下,她深深吸口氣,皮笑肉不笑道:“王爺既然喜歡,就拿去用吧,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嗎?”
這樣新鮮的稱呼,讓陸子宴怔了怔,旋即道:“彆這麼喚我。”
謝晚凝不想跟他扯下去,再次甩了甩手腕,“鬆開!”
“我有東西給你,”陸子宴果真鬆開了手,從袖口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拔開塞子,從裡頭倒出一粒圓滾滾的藥丸,遞給她,道:“吃了。”
他直直遞到她的唇邊,濃鬱的藥味撲鼻而來,謝晚凝急急偏頭躲開,“這是什麼?”
陸子宴沒有回答,隻道:“我又不會害你,你吃就行。”
“我身體好的很,你為何無端給我用藥?”謝晚凝蹙眉拒絕,“你不說清楚這是什麼,我是不會吃的。”
“……告訴你也行,那你答應我,你知道後,一定要吃。”
這話說的,謝晚凝當即麵露警惕,“算了,我不想知道。”
他扮情聖上癮,那也不是真情聖,誰知道打哪弄的什麼藥,又想來算計她。
暖情酒這樣的東西,不就是他找來逼裴鈺清喝下的嗎?
陸子宴何其敏銳,見她神情就能將她心裡的想法猜個**不離十,有些無奈道:“我不會害你。”
謝晚凝嗬笑了聲,“不會害我,就不該擄我來這兒!”
陸子宴更無奈了,他收回手,沉默的看著她。
年少成名,他為人冷漠,寡言少語,向來是一張冷臉示人,論誇誇而談的辯論之才,確實不是他所擅長的,就算在皇帝麵前都鮮少長篇大論。
當然,活到這麼大,也沒幾人敢對他耍嘴皮子功夫,誰敢讓他不快,他必定也不會叫對方好過。
但這是謝晚凝,他是說也說不過,打又舍不得,就連凶都不敢凶。
沉默幾息,他將藥丸塞回瓷瓶中,道:“你不吃就算了。”
他這樣簡單就放棄,反倒讓謝晚凝好奇了。
不過她也沒問,隻是多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瓷瓶。
就這一眼,陸子宴便主動道:“晚晚,我接受不了你誕育其他男人的子嗣。”
“……!”謝晚凝瞳孔漸漸放大,目光又看向那個瓷瓶,“這是……那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