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呢?為什麼唯獨剩下他。
為什麼唯獨對他沒有情。
他二人曾經的親事是他使了手段得來的,再相遇後崇嫣的接近也是因為他身上的冷香可助她恢複記憶。
崇嫣對他這個人無所圖。
‘心中因一女子時而發痛,時而激蕩,便是心上人。’
‘若被毒殺……便是仇敵……’
風吹樹影婆娑,落入屋內的光斑晃動,照得懸於牆壁的毒顎劍亦泛著清冷的光,好似在嘲笑他般。
霍凜沉默著,他垂著眼睫,眼底浮起陰翳,他當著崇嫣的麵將廂房的門閂慢慢拴上。
“霍凜!?你要做什麼?”崇嫣不可置信地抬頭看他。
他要做什麼?他也不知道。
隻是,他好像容不得崇嫣與他一起時說要去找彆人。
霍凜垂著眼睫,眸光幽深地望著崇嫣:“崇嫣,你不是圖我的冷香麼,你幫我壓製了一次走火入魔,合該我用冷香幫你恢複一些記憶。”
“不然你我見一次麵,你一點記憶沒恢複,豈不浪費?”
說罷,他單手扯開衣領,亦鉗著崇嫣下巴,重重吻上去。
似嫌這般還不夠,霍凜握著崇嫣的腰驟然抬起,仿佛盤著蛇身一般,扶她纏緊他的腰,崇嫣小腿懸空,趿著的鞋履吧嗒掉落。
冷香撲鼻而至,同時襲來的還有霍凜極具侵占意味的吻。
“霍凜!你發什麼瘋!”
霍凜笑一聲:“是啊,我發什麼瘋呢?”
作為魏淩遲的他看著她忍著痛意為沈溶月折返回來,沒忍住將人扛進了錦衣衛衛所。
作為霍凜的他同樣忍不住。
忍不住妒意,放不了手。
亦忍受不了她提什麼未來夫君。
“想起什麼記憶沒?”他貼著她的耳垂,“可是香還不夠濃烈?崇嫣,我還有更烈的法子,隻是怎麼辦呢……要比你那所謂的未來夫君先享用了……”
‘啪’!
一聲脆響於廂房內響起。
霍凜俊美的臉上慢慢浮起一抹紅痕。
“我想的是你。”崇嫣咬牙道。
霍凜眼睫輕顫,人沒有動。
隻聽崇嫣壓著哭腔道:“薑少嫻曾經驗我是否為完璧之身,我想起來,在那時最絕望的時候,我曾叫過你的名字。”
霍凜僵住了。
崇嫣一把推開他,拉開門閂開門跑了出去。
微風簌簌,吹得半開著的門吱呀作響,霍凜蜷了蜷手指,掩住了臉。
崇嫣忍著疼下了台磯,遠遠就見一人隔著幾丈距離守著這間廂房,除了他,周圍都被清空了,無一名錦衣衛。
她鼻端還似有霍凜的冷香餘韻,崇嫣一陣恍惚,不禁對那背影試探喚:“霍七?”
那人聞聲轉過身,露出一張與霍七截然不同的討喜圓臉。
陳頌:“崇姑娘出來了,姑娘方才是在叫我嗎?”
崇嫣勉強露出個笑,沒有接陳頌的話:“魏大人說可放我去找我表姐了,勞煩大人引個路。”
陳頌伸著脖子,視線越過崇嫣往毫無動靜的廂房裡看了兩眼:人都被放出來了,他家大人也沒追出來,那去哪兒自然全憑崇嫣心意。
陳頌一迭聲答應,將崇嫣引向沈溶月所在的廳堂。
廳堂門口守著兩名錦衣衛,沈溶月早在裡頭坐立難安好一陣,見陳頌領著崇嫣入內,三兩步走到她身邊:“崇嫣……”
崇嫣執了她手,露出個笑:“表姐勿怕,嫣兒這不是來陪你了嗎?”
“誰怕了!”沈溶月如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立馬抽回自己的手:“我隻是、隻是……”
她看著崇嫣半晌說不出話來:她一開始就討厭崇嫣。
可這份討厭,在崇嫣騎馬追上來,在她為陪自己主動來衛所之時變得複雜。
“我在西北根本沒有多大權力,就連陪嫁的嬤嬤都是薑督主的人,你犯不著為他討好我。”
崇嫣正為她阿兄籠絡人心,除此之外,沈溶月想不出任何她救自己的理由。
“我犯不著為討好你豁出命去吧。”崇嫣找了張椅子坐下。
“那你為何救我?”
“我會騎馬,不巧離你又最近,若你因為我袖手旁觀而跌死了,我一輩子會因為當日沒衝出去而良心不安,而我不喜你,不想因為區區一個你,賭良心不安一輩子的幾率。”
“你!!”沈溶月先被崇嫣的話氣到,轉而又覺得荒謬:“就因為這個原因?”
崇嫣點頭:“就因為這個原因。”
“荒謬!可笑!”
像個愚蠢又自以為是的女英雄,又讓她覺得有一點點帥氣。
沈溶月企圖從崇嫣臉上找到一點說謊的痕跡,卻不巧發現她嘴唇緋紅。她已經成親,經曆過男女之事,一眼就看出那是被男人吮吻過的痕跡。
魏淩遲不顧崇嫣掙紮將人抱進錦衣衛衛所,不光是沈溶月,在場很多人都看到了。
隻是沈溶月的感觀更複雜。
“你喜歡魏淩遲?他做了錦衣衛鎮撫使後,可是包了個春藤坊的花魁。”
生性風流,半點不如潔身自好的霍凜。
崇嫣被沈溶月這暗暗提醒的話嗆到了,她順了順自己胸脯,問:“我阿兄能允許我喜歡魏淩遲嗎?”
沈溶月啞口,也是,薑少嫻不會允許崇嫣喜歡東廠的人,甚至,她想不到薑少嫻會允許崇嫣喜歡誰。
隻是……
回憶起花燈下接吻的少年少女,沈溶月也不免會覺得有點可惜。
二人共處一個廳堂,卻再沒什麼可聊的,不一會兒,錦衣衛傳消息告知崇嫣二人,瘋馬已被捉到,正交給仵作查驗病因,而她們可以回伯府了。
那錦衣衛提了一句:“薑督主的馬車就在衛所門口等著姑娘呢。”
崇嫣抿了抿唇,趁沈溶月出廳堂後,將手腕上的玉鐲取下來交給陳頌:“就跟魏大人說,此物完璧歸趙。”
此玉鐲是霍凜母親送與他未來妻子的,既然她與霍凜不會成親,此物定然要交還霍凜。
讓他日後給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