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星一直從容,“我就知道,那可是有天命在身的主,怎麼可能死於宵小之手?
走,咱們追上投奔他去。”
地痞看著兩人轉身出門而去,一腦袋問號。
這兩位爺衣飾華貴,器宇軒昂,一看不是一般人。
邵全忠一個臭要飯的出身,在這順義城先當獄卒,後當捕快。
好幾年了,還窮得叮當響,沒見有啥大能耐,怎麼忽然間就天命在身,有人投奔了?這個世界太瘋狂。
兩人的快馬可比驢車快多了,一個多時辰就往西跑出了四十裡,到了小湯山。
這邊消息滯後,還不知道洋鬼子進京的事,小鎮街頭的茶鋪子還開著業。
遠遠見到一輛三頭驢拉的篷車停在茶鋪旁,應該是邵全忠一行四人在這裡打尖吃午飯。
“咱們這就去投奔?”
田星擺擺手,“下馬,悄悄綴在後麵。
咱們投奔得有投名狀,證明咱們值錢。
現在天下盜賊蜂起,這京畿更是馬上大亂。
邵爺要護衛這輛驢車一路走到文縣令的老家泰州去,可太難了。
等他遇到危難過不去坎了,咱們出手相助,才能更得他看重。”
兩人說話間,忽聽得鎮上一陣大亂。
“不好啦,快跑!僧王兵敗,手下潰兵來啦!”
對老百姓來說,潰兵比土匪還可怕,一個個都跑回家關門閉戶,街上瞬間就清淨了。
一陣馬蹄聲,四個蒙古兵身背長弓,手提彎刀,騎馬沿著長街,從西而來。
見老百姓四處逃散,蒙古兵們仰天大笑,深覺自己威風凜凜。
前麵那個茶鋪坐著兩個女人,旁邊停著一輛篷車,蒙古兵的眼睛立刻亮了——有錢人家的白淨女子!
四人一個心思,不約而同加速,直奔不知所措的文秀母女而來。
邵全忠霍然而起,“斯文,你護衛她們娘倆,我收拾了這幾個王八羔子!”
邵全忠手提牛尾刀,腰杆挺直,單薄的身影站到了路當心,緊緊盯住衝過來的四個科爾沁蒙古潰兵。
文夫人膽戰心驚,這邵全忠忠則忠矣,可是他一個人能打過四個騎兵麼?
張二傻子怎麼不上去幫忙?看架勢好像即使倆人齊上也不大行啊。
遠處田星見到這個場景,大叫不好,抽出寶劍就衝了上去,海青在身後緊緊跟上。
田星可知道邵爺武藝平常,偏偏還一腔忠心,如此血勇,一個人要單挑四個正宗蒙古騎兵,這能贏麼?
邵爺強在未卜先知,又不是武林人士,乾嘛這麼拚啊?他要是折在這裡的話,自己的盤算可就全落空了。
不過田星離得有點遠,感覺來不及救援邵爺了,心裡急得要命。
蒙古兵一看,居然有人攔路!
呦謔,昌平這邊的衙役膽子肥啊,敢阻擋軍爺?
四個蒙古兵不以為意,奔馳中舉起了手裡的彎刀,盯著路中間矮小單薄的邵全忠,臉上全是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