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秀才一走,海青又湊了過來,“二哥,你都搭上喬大老爺的線了,還給吳文錫錢乾嘛?
要我說,一腳踢開,銀子咱們自己留著不好麼?”
“三弟啊,你可不能就盯著那倆錢啊。
喬大人老家是山西的,在這邊屬於過江龍。吳家和文家同氣連理,在泰州根深蒂固,可是妥妥地頭蛇。
咱們的部隊無論打到哪裡,沒有泰州這塊根基可是不行的。
三姓家奴到哪兒都不受待見,搭上喬大人,可不能就把吳大人甩了啊。”
邵全忠前世拜了四十多個乾爹乾娘,曆史上有名有姓的乾爹就十二個。
發家後,依舊對當初救濟過自己的村裡老乾娘恭敬如初,該磕頭磕頭,該孝敬孝敬,知恩圖報的俠義名聲響當當的。
草根崛起不易,有奶就是娘是沒辦法。但不能攀了高枝就忘舊恩,壞名聲傳出去,以後就沒人幫你了。
這輩子有了上輩子經驗,提前布局,給文家當了三年奴才。
看上去是虛度光陰,如今到了用的時候,一飛衝天,省去了招安的過程,身上沒披過賊皮,邵全忠已經少走了許多彎路。
如今崛起在即,隻拜了一個乾爹,邵全忠已經相當克製了——畢竟他又不是賤種,天生愛給人磕頭,乾爹還是越少越好。
吃罷午飯,下午繼續練兵,邵全忠把右營全部集合起來,背著手,提高了聲音,“張五栓、閻老六、曲老三出列!”
三個棚長邁前半步。
“你們在上午的剿匪過程中,表現出色,升任一隊哨長。”
三個新鮮出爐的哨長腳跟一碰行禮,“謝團總栽培!”
邵全忠跟著去剿匪,沒出手,可不是就準備當預備隊來著。
他旁觀者清,仔細觀察手下的表現,是準備確定手下的下層軍官編製。
前幾天就看學習隊列的靈性,臨時確定了代理棚長,還沒有任命哨長。
好在一共一百多點的人,沒有排級乾部也無所謂,但正規化肯定是要搞的。
從開始建團練,邵全忠手下的編製就沒按團練來,也沒搞綠營的五五製編製,完全是按北洋新軍的編製來的。
營以下是隊,隊以下是哨,哨以下是棚。
新軍編製跟湘軍也不一樣,湘軍那邊,營以下是哨,相當於連長,哨以下是隊,相當於班長,沒有排這個級彆。
編製不是亂搞的,跟武器裝備有關。湘軍裝備還是火繩槍加弓箭、大刀、長矛,新軍用來複槍,編製要求就不同。
團練沒彆人管,願意怎麼叫怎麼叫。如今馬上要升級成淮軍,這叫法跟湘軍不同,可就會把彆人搞糊塗了。
邵全忠閉目想了想,乾脆就叫自己最熟悉的名字,免得造成湘淮兩軍軍官叫法的混亂。
“現在,我宣布,隊長改名連長,哨長改名排長,棚長改名班長。
咱們馬上就要升級為正牌的淮勇了,以後編製就按這個來。
宋連長,你也趕緊挑出三個排長,確定好右營編製。
沒有升上官的兄弟們,也不要急,好好訓練,努力表現。
咱們淮軍,起家至少要編練五個營。咱們現在的右營,是軍官教導營,我邵全忠的兄弟,將來個個都能派出去升官發財。
偷懶耍滑不出力的,不是我的兄弟!”
升官發財人人愛,右營將士一起歡呼,“願為團總效死!”
一直訓練到傍晚,天擦黑的時候,田星帶著疾行隊回來了,左胳膊上包著塊紗布。
邵全忠關切無比,“大哥,你怎麼掛彩了?”
田星哈哈大笑,“不妨事,小傷,我已經探查出了都天廟這夥土匪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