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小雀初中時代沒有認識岩泉和及川。成年男女,時間跨度大,結尾雷人,與正文完全沒有關係,請看個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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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留住一位本不應該出現在你生命裡的人?
在岩泉和及川難得雙方都湊到空閒時間,打一通長長的越洋電話的時候,岩泉突然意識到,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和及川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以及整整六年的同窗,其中的情義已經難以用語言來表達。但即使如此,千萬裡的距離,4小時時差,還有各自忙碌的工作,讓他們這幾年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何況岩泉的計劃是學有所成之後回國,但及川基本已經確定改籍阿根廷。
雖然未來的變數無法預測,可長久的分彆已經成定局。當然,以他們兩個的感情厚度,不管過去多久再次見麵時都會記起曾經的一切,相處如常。
“你突然在這感傷個什麼勁?真不像小岩啊,你明明一直是個榆木腦袋。”及川在世界的另一端透過手機發表絕對會被暴揍的賤兮兮的話,可惜岩泉並沒有瞬間移動的超能力,隻能用力按壓自己青筋暴起的太陽穴,忍住掛電話的衝動。
“我根本沒有在說你!”
“什麼啊,難道你談了什麼異國戀嗎?突然想這種事。”
岩泉突然哽住,半晌才吐出一句:“什麼異國戀……根本就沒有戀在裡麵。”
他和高山雀根本就不是情侶,甚至隻能算的上普通朋友。
在拿到高山雀的電話號碼之後,岩泉必須承認自己並不是完全沒有想要更進一步的想法,可是馬上兩人就被無情的現實打壓。兩個人學校就距離近一百公裡,而學業更是無比繁重,抽不出一點時間去開一兩個小時的車見麵。
岩泉從大二開始就在牛島的引薦下拜空井崇教練為師,大三起甚至每周末直接在他所在的球隊裡實習,並且根據計劃,他應該再讀三年研究生之後回日本繼續從事該行業。
在大學接下來的時光裡,他隻來得及偶爾給高山雀發短信,以及見麵寥寥幾次。他們其實相處起來挺愉快的,但致命的是他們根本沒有時間相處。而如此生疏的關係,更不可能把彼此的未來考慮進去。
他聽高山雀說已經預定去哈佛大學讀研究生,岩泉隻能祝福,並且心裡暗自計算兩邊的距離。四千公裡,近70小時的火車,岩泉離她越來越遠。
所以岩泉退一步,就像他最初說的那樣,把關係保持在普通朋友的界限內,這樣的話,哪怕一年見一次麵都屬於驚喜了。
這無關勇氣,而關乎責任,所以岩泉打算放下這一切。
這樣卸去某種心理負擔之後,兩人的相處反而更加輕鬆,偶爾還會煲電話粥。高山雀業餘活動比較單調,雖然平時會去鍛煉身體,但是對各種運動項目沒什麼興趣,也幾乎沒有接觸。但是因為岩泉的生活與排球密切相連,所以她私底下稍微了解了一下。
結果她發現排球比她想象中的要有意思,並且身體對抗性比較低也讓她比較喜歡,最後反而能和岩泉一起看比賽。岩泉提起他的發小正在阿根廷打聯賽,在日本國內當年的同級或者後輩們也在v聯盟大放光彩。
高山雀扯起嘴角,像是在笑,說她有點羨慕。
之後時間流逝得很快,岩泉繼續在空井崇手下學習,他的目標非常早就已經樹立,倒是高山雀那邊焦慮如亂糟糟的耳機線繞滿心臟,碩士生涯一塌糊塗。
並不是指成績,事實上高山雀自虐般把一切績點和論文都拉倒最高。可是越是臨近畢業,她就越是痛苦。
“我找不到工作!”
“喂喂,你是哈佛畢業的學生。”
“彆小看文科生低到你難以想象的收入!”
雖然高山雀如此說道,但是岩泉察覺出來對方可能並不是因為收入這種事而煩惱,更多的是因為根本找不到想做的工作。她說一般情況最好的去處可能是繼續讀博,然後進入高校教書,然後她一想到這點就很想吐。
高山雀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是很好,她因為壓力大而會吸煙,但是又因為害怕自己上癮而強迫自己一個月最多隻能抽一根,同樣是自我虐待行為。她說她的心理醫生進退兩難,不知道究竟是讓她抽煙來發泄情緒更好,還是放任她用不健康的手段戒煙更好。高山雀是把這個當作笑話講給岩泉聽的,隻是岩泉不太想笑。
其實在大多數時候高山雀很少講自己生活上的不如意,她的解釋是沒有必要,還會讓聽的人為她不高興。
岩泉感覺自己胸口有種奇妙的灼燒感。有那麼一瞬間他會想直接買今晚的飛機票直飛馬薩諸塞州,站在高山雀租的公寓門口,去安慰她的靈魂。可是那瞬間的衝動後是無儘的空虛。
如果不是每時每刻都能見麵,將手掌貼近她的臉頰,那膚淺的安慰將毫無意義。
2019年上半年,兩人臨近研究生畢業時終於又見了一麵,這次是高山雀前往加州。他們漫步在那個小公園裡,這是再次分彆的前奏。
岩泉即將畢業,馬上就會回國,成為一名運動訓練師,為日本排球國家隊效力。他問高山雀將來的打算,高山雀看起來比之前更瘦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說她應該無法適應普通的工作,可能會先回紐約,然後嘗試自由職業。
第一次,岩泉開口邀請她有機會可以回日本。
“日本啊……我在那沒什麼特彆的回憶呢。不過我堂哥在那裡,確實很久沒回去了,之前都是實哥來美國看我。”
“我馬上會被國家隊錄用,明年也正好是2020年東京奧運會,你可以過來看比賽……我也可以把我的朋友們介紹給你。就當是換個心情吧。”
高山雀考慮了很久,最後她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閉上眼深吸一口氣,答應下來。
當時的岩泉挺高興的,雖然時間還早,但已經在心裡規劃如果高山雀真的來了之後如何招待她。他看出來高山雀挺喜歡日本男排國家隊的那幫奇形怪狀的人,岩泉打算把日向和木兔拉過來,肯定能把高山雀逗笑。
再之後,岩泉回到日本,與國家隊那幫人混熟,偶爾打電話和及川互懟,為明年的奧運奔波。高山雀說她不出意外會在2020年6月份回日本。
可是這成了他和高山雀最後一次見麵,也是最後一次聯係。
2019年底,新冠疫情爆發,岩泉和高山雀開始失聯。
5
2020年整整一年都糟糕到岩泉不願意回想第二次。從最開始的以為是普通流感,到最後變成席卷全球的死亡病毒,巨大的陰霾縈繞在所以人的頭頂。日本,或者說大部分國家的防疫政策都糟糕透頂,每天的死亡人數都在飆升,而奧運會延期也是板上釘釘。
更加讓岩泉焦慮的是周圍人的身體狀況,他本身就是做管理運動員身體健康的工作,此時更是緊張。因為日本最後基本上全體解禁政策,國家隊的眾人幾乎都被感染了個遍,隻有把防控做到極致的佐久早逃過一劫。
疫情對於年輕人的傷害沒有那麼嚴重,可是後遺症還是不容小覷,何況他們每一個人都在備戰奧運,一點小小的身體不適都會在練習裡帶來巨大誤差。
岩泉焦頭爛額,這邊拚命處理工作,也要抽出時間與家人聯係,問問老人們是否都身體安康。那邊及川被困在阿根廷,根本沒辦法回國,也需要拜托岩泉幫他問問自己還在仙台的家人是否安好。最後岩泉自己也中招一次,昏沉倒在床上,隻能給自己灌退燒藥,祈禱這次能熬過去。
在疫情剛開始的時候,岩泉就聯係過高山雀。因為時差原因岩泉還特意熬過夜,趁著美國上午的時間給高山雀打電話,可是那時對方的電話就已經打不通了。
岩泉和高山雀在美國的社交圈並不重疊,所以他想找人問都找不到。他甚至給高山雀的研究院打過電話,但得到的結果隻有無法得到畢業生的現狀。
大概過了一個月,岩泉某天早上起來,收到一封來自美國的郵件。裡麵是群發內容,大意是高山雀的手機遭到損壞,又因為疫情原因無法儘快注冊新號碼,現在隻能拜托彆人幫她給親近的人群發郵件,來交代她現在暫且沒事。
現在彆說國際航班,國內的航空都已經全部停運,岩泉被困在日本,高山雀同樣被困在美國,不知什麼時候這個世界才能恢複運轉。
無法得知高山雀最新近況這件事讓岩泉光是想起來就心臟加快,血壓升高,手心發涼又冒汗。可是毫無辦法,他甚至自己都沒辦法完全照顧好。疫情期間經濟下滑嚴重,社會混亂,人們的心理問題也頻發。高山雀心理狀況不佳這件事岩泉早就知曉,此刻更是擔心到晚上都會失眠。
足足半年之後,岩泉才得到來自高山雀的第一條親自撰寫的郵件。她說她的手機問題依舊沒有解決,之前被困在劍橋市的公寓裡無法動彈,現在終於可以出行,打算回到紐約,去到父母身邊。
“如果沒事請給我回一封郵件,但是抱歉我現在生活亂七八糟,可能沒辦法及時回複。”這是她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岩泉也隻是簡單地報平安,並且附上一句如果有什麼地方自己能幫忙一定要告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