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豬頭肉、大腸、腰片還有個茴香豆,幾樣下酒的東西快把桌子擺滿了。
陳小乙把碗筷子擺上,又把周大帶來的酒封起來,瞬間就聞到酒香了,“周叔,你這下了血本了啊,這可是好酒啊。”
周大道:“哈哈,這可是陸尚書平日裡喝的佳釀,以前我都沒喝過幾次,這次便宜你們了。”
一聽說是好酒,趙五和魏三全都端起碗來先聞了聞。
魏三則露出一個十分陶醉的表情,“果然是好酒,他娘的...”
趙五聞過之後卻一臉正色對陳小乙道:“小乙,這酒你就喝一碗嘗嘗,然後帶著一半肉回家吃去。”
陳小乙一臉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正準備一口乾了這難得的好酒,卻聽見周大道:“讓小乙也留下吧,他年紀也不小了,十五了吧?”
“十六了周叔,我都是大人了。”
趙五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沒言語什麼仿佛是默認了周大的話。
陳小乙見狀則是明白了這是讓他留下來了,以往魏三來混飯吃趙五從來不管他,但如果是很少來的周大來了,一定會讓他帶著些吃的回家。
因此陳小乙也清楚,掌櫃的和周叔之間的關係絕不簡單。至於他們談什麼他卻從來不知道。
很小的時候陳小乙就明白一個道理,不該他知道的最好就不要知道,知道的太多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
魏三這邊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吃著豬頭肉,品著美酒。
趙五則一言不發,好像等著周大開口一般。
將碗裡的酒一口悶下去,又吐出一口氣後,周大這才緩緩道:“小乙,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我們三個之前是做什麼營生的?”
陳小乙點點頭,又搖搖頭。
“也沒什麼神秘的,八年前在建鄴被刮了的曹欽你曉得吧?”
陳小乙一聽可是直接就驚了,曹欽可是鼎鼎大名啊,私鹽販子出身,還是天師道的天師,十年前在會稽舉兵造反,鬨了兩年多才被大軍剿滅...當年那聲勢鬨得極大,此後朝堂開始禁絕天師道,難不成這幾位?
“無端的提起這些做什麼?”趙五有些不滿道。
周大笑道:“無端?這城裡都鬨成什麼樣了?當年曹天師聚眾十萬,打了兩年不過是在會稽、吳郡轉悠,連建鄴的城牆邊都沒摸到...”
魏三則打斷道:“什麼話這是?這是什麼話,誰說曹天師沒進過建鄴?那不就是在建鄴被刮了一千刀嗎?”
“去”
“去”
陳小乙聽到這才意識到,感情這幾位都是天師道的?難怪周大叔跟東家開玩笑你事發了的時候,東家反應那麼大...那我不也成了天師道了?
魏三這一打岔,周大和趙五半天沒說話,半晌之後周大又是一碗酒下了肚這才又把話頭挑起來。
“當年跟著曹天師鬨了兩年,咱們那些老兄弟也死的差不多了,這些年也都是東躲西藏的,天師道也是成不了什麼事的,不借著這次的機會搞些名堂出來,你們還想混吃等死一輩子?就在這殺一輩子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