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郊多貴人彆業,許多亭台閣樓,有些還修的還是隱士風格的草廬,到處都是竹林,趙夜叉、周達、魏蘭因、老胡四人各率本部六百精銳埋伏在這些竹林和彆業之中。
在聽老聚兵鼓,看到旗號招展之後,他們第一反應都是:伏擊計劃失敗了。
等他們陸續出來集結之後,收到傳令兵傳達過來的軍令這才明白,不是伏擊計劃失敗了,是作為誘餌隊伍直接給對麵主力打崩了?
幾人全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這什麼操作?不是這幫俘虜這麼勇的嘛?
劉絳帶親衛三百是最先趕到戰場上,遙遙望見城頭上那一堆旗號就知道這裡一定是對方的中軍所在。
劉絳開始想起李峻和毛襄同樣在東郊戰場上率領騎兵鑿穿敵軍戰陣的高光表現,這是目前的他做不到的事情。
一來沒有成建製的騎兵,二來他自己都沒有足夠嫻熟的騎術。
不過劉絳並不著急,牛奶會有的,麵包也會有的。
他相信李如願不是僅僅盯著割據江東這一畝三分地,整個北軍集團跟江東士族不一樣的地方在於,進取心。
他希望這個進取心能夠持久一些。不要被十裡秦淮的紙醉金迷給抵消掉。
或許李如願準備把自己的霸府放在京口,也有這方麵因素吧?劉絳暗暗想到,隨後他把目光頭像了遠處的戰場。
趙夜叉和魏蘭因兩人各率麾下精銳投入戰場,南軍的徹底崩潰開始了。
依然是那道城牆,成了南軍逃跑的阻礙。
大量的士卒死於自相踐踏之中,北軍則越發奮勇,最前麵的俘虜兵們打出了順風之後,三個領頭羊任大寬、馮抗、到克之依舊率隊不斷的衝鋒,全都紅了眼,殺瘋了。
這些隊伍實際上成色算不錯的,桓瑛為了養這隻軍隊投入很大,訓練和武器裝備都已經達到了原來中軍的水準,這次在不勝即死的威脅之下,更是爆發了潛力,死在戰場上好歹能為家人換條活路,要是活下來不但免死還有封賞,這跟來撿便宜的南軍心氣完全不一樣。
南軍的連主帥本人的戰鬥意誌都不高,許多更是臨時招募來的流民,訓練了幾天就被拉來了建鄴戰場。
你不能指望這樣的隊伍擁有什麼了不得的戰鬥力,以及組織力。更缺少拚命勇氣。
陷入潰敗之後,就跟不要指望他們能夠自發的反擊,抵抗。第一時間永遠都是丟盔棄甲,逃命。
戰事的順利的遠遠超過了劉絳的預計,他原本還打算親臨一線追擊對手,眼下卻覺得沒有必要了。
這種痛打落水狗的戰鬥真是沒必要讓他這個主將親臨一線,通常主帥需要衝鋒陷陣,提振士氣,應該在必要和緊要關頭。或者敵我差距過大,必須要拚命的時候。
這種順風仗主帥還要衝在第一線,萬一出個意外可就熱鬨大了,得不償失。外一被人翻盤那可就是千古笑話了。
劉絳有一種預感,自己的名字一定會出現在史書上,包括這場戰役。
即便他不能單獨列傳,但在桓縝等人的傳記也肯定會有今天這一役,因為他們是很多人退出曆史舞台的最後演出。
南軍這邊,兩部已經陷入潰亂之中,王士超和褚智惠被隔絕在城牆之中,因為後麵的潰兵太多了,桓續、呂威方等人想要保著太子下了東籬門,迅速逃跑。
但這種事眼下是根本做不到的,無論是王、褚兩人,還是桓縝一行人,全都被失控的大軍隊伍阻擋了逃跑的機會和路線。
桓續這邊隻能帶著太子等人從城牆一路向東籬門方向逃跑,準備從東籬門下城牆在向蔣山大營方向逃跑。
而劉絳早就命令老胡帶著手下的輕步兵走東籬門繞行包抄,封堵城牆豁口,把這些南軍截留在城中。
兩方不期而遇,正好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