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繹雖然氣憤,但是到底忍下這口氣,沒跟劉絳真的拔刀相見。
畢竟他現在在北軍的船上,動手吃虧的肯定是他。
寄離人下,被一個家奴羞辱的事情他可以忍,因為他明白,想要報父仇,想要複興大楚,他眼下都不能跟李家翻臉。
劉絳站出來說話,某種程度上也是代表著毛襄的態度,甚至是遠在建鄴李如願的意誌。
打他的臉其實就是在告訴他,你沒什麼資格講條件。
這話要是毛襄這個主帥說,不太好,但一個不懂禮數莽夫嘴裡說出來,雖然同樣很丟臉,但是好歹還有些緩和。
並且還有周元祺在一旁勸慰,算是唱紅臉的,也多少壓下了桓繹的火氣。
大軍從鄱陽湖入贛水,直驅豫章,桓綺見到大軍前來,直接就慫了,捧著印綬出降,根本就沒用桓繹入城勸說。
這無疑是超出了毛襄等人的預期,畢竟他是準備勸說不成就動武的。
周元祺作為新任刺史接過印綬,又對桓綺進行了安撫,留下自己本部的三千人,接收了豫章城防,同時開始以刺史並都督州軍事的身份命令江州司馬柳昕率軍四千跟隨毛襄返回湖口。
柳昕出身河東柳氏,其叔父柳貴已經了李如願霸府任命任職右將軍,其兄長柳顯在建鄴任衛尉少卿,周元祺拿著其兄長和叔父的書信,柳昕看過書信之後就立即作出了唯命是從的表態。
桓綺則跟著大軍一起回轉,準備回轉建鄴。
“見過兄長。”
正在樓船的船艙內看著鄱陽湖風景的桓綺見到來人是桓繹,也露出了一模笑容:“原來是元解啊。”
元解是桓繹的字,兩人是堂兄弟,舊日在建鄴的時候關係也不錯。
“元解可是想問,我為什麼如此痛快的交出了豫章?”
桓繹點點頭。
桓綺笑著道:“李如願圍困合肥之時,我派了萬餘人救援,卻一戰儘喪,如今豫章雖有數千軍兵,卻早就失了戰心,有人勸我焚燒府庫,逃亡嶺南這又是何必呢,府庫非我之府庫,嶺南也不是那麼好去的,還不如去建鄴做個富家翁我本來就沒什麼治軍牧民的本事,兄長在合肥也不是沒跟李如願抗衡過,不過是白費力氣”
桓繹聞言,陷入了沉默,他竟然不知道這位堂兄看的如此開,反倒叫他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桓綺說到這裡又歎了口氣:“叔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九叔這事情做的卻是不地道,先是派人將我驅逐到尋陽,叔父本來都去了湘州,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你身為人子,要為父報仇天經地義,可終究都是姓桓的,不要把事情也做的太過了”
桓繹聞言,瞬間明白桓綺的意思,但他沒應這個話。
桓綺大概是想告訴他冤有頭,債有主,九叔的事彆連累到其他堂兄弟,但桓繹沒說出口的態度是,親兄弟都能手足相殘,何況是仇人之子了?有機會定然是要斬儘殺絕的!
但他沒對桓綺表達什麼不滿,畢竟對方已經注定要退場了,都準備去做富家翁了。
他隻是希望這個堂兄彆落得個曹爽的結局。
大軍一來一去,即便都走水路,也用了八天的時間。
此時,謝訓帶著三萬人的援軍已經趕到了尋陽戰場,並已經試探性的發動了幾次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