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元界廣袤無垠,諸侯國無數。
燧國隻是其中滄海一粟,境內分四州,包括皇室在內,有眾多大大小小的修仙勢力。
其中淏州麵積最小,位於沿海東南部。
曹景延一路施展輕身術,不時往腰間拍一張‘疾行符’,緊趕慢趕,於十天後的酉時抵達第一個目的地。
彭城,淮寧郡三座大城之一。
曹景延駐足看去,內心頗為震撼。
隻見黑色城牆高逾三十丈,往兩邊延伸不見儘頭,綿延如龍,氣勢磅礴,恢宏至極。
彭城二字龍飛鳳舞,遒勁有力,牆體上隱約可見刀削劍劈的斑駁痕跡,仿佛刻寫著無數史詩過往,落日餘暉撒在上麵,好似披上了一層碎金紗衣,給人如夢似幻之感。
“修建這樣一座城牆不知要花費多少人力物力,上麵應該還有陣法吧……”
曹景延心中低語,隨著人流入城。
由青石板鋪就而成的‘行城道’五丈多寬,兩側聳立起高矮不一的建築,酒樓、茶館、客棧、商鋪……
行人紛紛,熙熙攘攘。
地攤上不時傳出吆喝叫賣聲,一派繁華盛世景象,熱鬨非凡。
隨著前行,主街和一條條巷道四通八達,還有穿城而過的河流,樓船漫遊,聲樂陣陣。
沒見過世麵的曹景延像土包子進城,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漫步遊逛。
夜幕降臨。
華燈初上。
行至一處。
一個身穿紅裙濃妝豔抹的女子攔住去路,很熟絡地把著少年的手腕,另一隻手揮動手絹拂過他的臉頰,笑盈盈道:“公子,進去玩呀!”
香風襲入鼻尖,曹景延看了她一眼,視線不自覺地下移,瞄向那半遮不遮、若隱若現的飽滿,又立馬移開目光,暗道好大好白。
“有事。”兩世母胎單身的曹景延臉頰微紅,有些不自在,抽開手徑直離去,身後傳來女子的嬌笑聲。
走出沒多遠,他扭頭看去,那是一家名叫‘百花樓’的青樓,門口、樓上護廊、窗台前各有花枝招展的貌美姑娘揮舞著手絹招攬客人。
這般情景,與他前世熒屏上所見的古代青樓妓院一般無二。
“好地方啊,這是多少新時代青年的向往……”
曹景延心中感慨嘀咕,沿著樓房和路邊指示牌繼續往前。
良久。
一座高聳入雲,直插夜空的塔樓建築出現在視野,其上燈火點點,人影依稀可見。
觀潮台,彭城的地標建築,曆經朝代更迭,不斷修繕,已有上千年的曆史,可俯瞰整座城池,觀‘離海’潮起潮落。
曹景延一路走去,買了門票,拾階而上。
時下並非漲潮期,隻有少數人登高欣賞夜景,多半也是外來遊客和過路人。
可能是樓層越高門票價格越貴的原因,自十二層起,便未在見到人。
及至十五層,曹景延手搖折扇,走向回廊看台南邊,卻見一道曼妙身影立在那,憑欄眺望。
而且還是個修士,其腰間掛著儲物袋。
彭城是大城,城內有朝廷設立的修士客卿府,也有散修在此安家落戶,但相比龐大的凡人群體,修士數量卻是少之又少。
所以,從入城到現在,曹景延還是首次見到修士,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似察覺到目光,女子扭頭看來,眨眨眼展顏露笑,以示招呼。
其人著一身束腰藍衣,長了一張娃娃臉,容貌姣好,明眸善睞,笑起來給了親近友善之感,瞧麵相大概二十五六歲,不過修士容貌具有迷惑性,尤其是女子,難以以麵容辨彆真實年齡。
曹景延頷首微笑回應,然後轉身俯瞰萬家燈火。
少頃。
女子邁步上前,出聲笑問:“道友麵生,是新近到的彭城?”
曹景延目光一閃,扭頭笑道:“途經彭城,慕名到觀潮台看看。”
他收斂了氣息,儲物袋又藏在包袱裡,對方直接認出是修士,顯然是修為更高,一眼洞悉。
女子點點頭,施了一禮,友好地自我介紹道:“我叫葉霞,彭城一帶的散修。”
曹景延微怔,拱手簡單道:“在下梁延。”
察覺到他生人勿進的疏遠感,女子笑了笑說:“有緣再見,後會有期。”
曹景延頷首,看著她離去,走到原來她所在的位置,心中暗忖,不知對方隻是隨意搭訕,還是注意到了什麼。
等了一個多時辰,至子時一刻約定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