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娟把新被子做的厚實的很,一看裡麵就知道是續的好棉花,王櫻把房門關好,心滿意足的睡著了。
她是睡著了,隔房的李春娟和王永順則是一夜都沒睡。
李春娟被摘了抹布就要往外衝,頭發亂蓬蓬的像是個雞窩。
王永順擋住她,眼裡全是狠厲:“你又要乾什麼去?”
李春娟眼淚流了一天,又被抹布塞了這麼久,嗓子都是乾啞的:“我去找那個小賤人!看我不活活撕了她!”
她的東西!她的家當!她給耀宗置下的家業!
今天她眼睜睜看著那個小賤人裝模作樣,又是哭又是裝的,恨不能撲上去把她的臉皮撕下來!
明明家裡的窗戶水缸搪瓷盆都是她打破的,到頭來卻仿佛所有人都遺忘了這件事,還爭著搶著給她做主。
李春娟委屈的不行,抓著王永順就是一陣哭訴。
王永順也是眉頭緊皺,王櫻砸了家裡的東西?彆說是彆人了,就連他也不是那麼相信。
“你說的是真的?王櫻砸的?不是你?”
李春娟更委屈了,她怎麼可能砸東西?在她眼裡,這些東西都是她的!是耀宗的!她砸自家的東西乾什麼?
王永順聽李春娟又是罵又是哭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心裡的震驚就彆提了。
待反應過來,他把李春娟衝出去的步伐堵的更加嚴實:“這件事,你往後不要提了。”
就算是提了又怎麼樣?王櫻算著時間砸的東西,家裡除了暈過去的王玲玲,誰也不知道東西是她砸的。
李春娟前頭打人已經落了話柄,這會兒再說什麼都沒有人信。彆人還會覺得她這人不誠實,故意往王櫻身上潑臟水。
“往後記住,對三丫規矩點。”提起這個,王永順心裡的氣還是下不去。
李春娟蠢,他是知道的。以前他也煩惱過,為什麼李春娟這麼蠢,全然不像永福媳婦那樣,永遠都是溫溫柔柔的,不僅認字,還會點醫術。
不過後來永福兩口子先後出事,他就不這樣想了。
蠢人也有蠢人的好處,李春娟被他哄著衝在最前麵,他就可以留在後頭撿便宜。
就如王櫻這件事一樣,如果不是李春娟這次打人打狠了,王櫻現在還被攥在他們兩口子的手裡呢!
王永順警告李春娟:“往後隻準對三丫好,不準再跟以前一樣。”
李春娟不服氣:“憑什麼!那個賤丫頭她配嗎?”
王永順腦殼子痛,把道理掰開了給她講:“她現在十八,你算算她還要多久就得結婚?你現在把她得罪了,她那兩間房你不要了?你可彆犯傻,好好對她。哪怕是麵子上呢。隻要王櫻嫁出去了,家裡這點東西還不是咱們的?”
李春娟不甘心,她想要王櫻的房子,還想要王櫻的錢,也想要王櫻跟以前一樣伺候他們一家子。
王永順眉目一冷:“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要不是李春娟把人壓狠了,這些東西以前確實有可能全是他們的。現在呢,房子和家具還能想想,至於讓王櫻伺候……
王永順怎麼敢呢!
不過王永順的心口也擠著氣,噎得他下不去。
“回頭你也瞅著給三丫說人的事。她爹媽都沒了,這種大事上還得是咱倆給拿主意。你也彆光看眼前,多想想彆的。”
王永順心裡恨王櫻恨的不行,這丫頭片子真是誠心跟自家過不去。
是,他們兄弟倆是早分過家。
但他兄弟不是沒了嗎?雖說沒傳回來訃告,但上戰場還這麼多年沒音訊,十有八九的事。
早先王櫻娘在的時候,他就明裡暗裡的說過好幾次。
這房子該是他王家的,王櫻一個女孩家,承繼香火都沒她的份!憑什麼他兄弟留下的房子還得給王櫻?
那可是青磚的房子啊!
王永順不覺得自己是吃絕戶占兄弟便宜的小人,反而在心裡覺得是王櫻娘倆不懂事。
真懂事的,就應該早點說明白把房子給自己。那自己還能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稍微照顧一下她們母女。
王永順對著李春娟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回頭你也盯著點,三丫這個脾氣……得嫁個會疼人的,最好家裡關係雜一點的。”
等嫁了人,整天忙著婆家的事,就沒工夫再來跟自家找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