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謝團長和孤軍被囚困之後,依然堅持軍事化管理,不過,具體是如何?”李易又問道。
那個年月畢竟不是我讜當政,所以,資料很多都缺失了,如今能找到的很多東西,都未必能考究。
所以,李易能查到的資料,很多說法都不一樣。
但是想要拍後麵的劇情,這卻是非常重要的,可以給他提供很關鍵的參考。
老楊拿出煙來,遞給李易一根,然後點上,抽了一口。
“是啊,儘管被囚,但是孤軍仍每日操練,軍容整肅!可是這卻不是萬國商團和那些島國人願意看到的,萬國商團對此忌憚萬分。因此不許任何人出入軍營,每日所需,僅可由一名老漢挑進挑出。
你能想象,那種長久的幽閉,對於那些本就經曆過血腥的戰場的士兵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老爺子倒是提到過一個事情,當時軍營裡養了30多羽白鴿。這些鴿子,每天能下六七隻蛋。每當有母鴿孵蛋時,士兵就在蛋上寫下自己的名字,期待有朝一日,振翅的小白鴿能帶著自己的名字,飛出牢籠。
孤軍的謝長官,自從進入那裡之後,就再無一晚安眠。
他向工部局申訴、登報請求國際聲援,聲稱孤軍既非敗軍之將,也非戰爭俘虜,不該受此不合國際法慣例之待遇。申訴無果,請名律師出麵,也完全無能為力。”
李易不解地問道:“按照當時的情況,他們應該完全有能力突圍出去吧?為什麼卻沒有那樣做?”
老楊苦笑著,略帶諷刺地道:“是啊,當初其實看守並不嚴,他們雖然被繳械,可是畢竟人多,而且還都是軍人,經曆過生死的軍人,想要突圍出去,並不算難。
其實謝團長也曾經想過突圍,畢竟,對於他們而言,哪怕突圍過程戰死,也總好過被這樣日複一日地囚禁幽閉,所以,他給了老常寫信。
因為之前老常曾親自下令嘉獎孤軍,全體將士官升一級,所以謝團長希望以此懇求通過外交途徑解決困局,並聲稱,如果實在不濟,孤軍也可自行暴動,衝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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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常倒是回複了:五月三日函悉,尚望忍受一切艱苦,以維國家榮譽。”
“哈哈,何其的可笑,維護國家榮譽,居然要靠他們這群戰後餘生的人,靠他們這些被囚禁的人,這樣的國家榮譽,算什麼?”老楊忍不住氣急而笑。
“要知道,孤軍要想突圍,完全輕而易舉。
萬國商團幾十人的看守,看似嚴密,實則根本經不起幾百官兵的衝擊。
早有民間團體暗中聯絡孤軍,願在突圍時加以接應,屆時隻要衝出租界,就是海闊天高。
可......老常卻害怕孤軍這麼做,他屢次發來要求“忍耐”的電文,也考慮到國際局勢的敏感,孤軍始終沒有動作,堅持困守孤城。”
“忍耐,忍耐,你能想象,都那個時候了,老常還依然繼續要他們忍耐!去他奶奶滴忍耐!”
“1938年8月11日,是孤軍所屬的第88軍誓師出征滿一周年的紀念日,孤軍決定舉行升旗儀式。儀式前,租界當局忌憚島國人看到旗幟會做出過激舉動,強行要求將旗杆截去8尺。孤軍為在紀念日順利升旗,同意了這一交換條件。
但就是這樣的升旗,租界商團隊也容不下。
清晨6點,旗幟升起。中午12點,商團司令入營,要求立刻降旗。被拒絕後,租界的各國出兵一千多人集結,手持刺刀和棍棒闖入孤軍營,前來武力奪旗。
由於武器管製,孤軍官兵隻能抄起椅子腿、磚頭等反抗,最終在催淚瓦斯的攻勢下,孤軍敗北,旗幟被聯軍奪走。是役4名孤軍戰士罹難,111名官兵受傷。
事後,為防孤軍嘩變,白俄丁團再次闖入孤軍營,擄走包括謝團長在內的17名軍官。其他官兵彆無他法,隻能絕食以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