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段案情陳述隻是針對“觀眾”的,對戲中的“古德曼律師”沒有任何價值,因為這些東西早已成了呈堂供詞,眾所周知。於是接下來古德曼對男主發起了第一輪攻勢:她質問男主是否知道殺害勞拉的凶手是誰;質疑凶手進入房間和逃出房間的不可能性等等,這段攻勢起到了向電影第二部分過渡的作用,過渡到案件更全麵的方向。
有趣的地方就在於此,電影第一部分對觀眾起到了什麼作用?首先自然是案情基本交代。其次,也是非常重要的:它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凶手到底是怎麼進出犯罪現場(殺害勞拉的房間)而不留下痕跡這一點上”。這是懸疑片慣用的陷阱,因為隻要你一想這個問題,潛意識中就會假定出另外一個“凶手”的存在。於是便會走入一個錯誤的方向。再者,男主敘述後掉下的那一滴眼淚,也對觀眾誤入歧途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懸疑片的精髓,或者說最常用的套路,其實也是如此。
首先,要把觀眾“引入歧途”!
因為觀眾不是站在上帝視角上的導演,或者演員,他們對案情是不知情的,他們獲得的信息,是導演通過電影展現給他們的。
而這裡的古德曼律師的態度也讓觀眾深信不疑,因為她表現的沒有任何破綻,純粹地就是人們心裡麵的律師的形象。
讓大家都知道,她質疑男主角陳德安,並不是找茬,而是一旦到了法庭上,檢方會比她更有攻擊性。
而她提出來的疑點也是合情合理的,就像陳德安說,尋找凶手不是他的責任。
但是古德曼律師卻告訴他,這沒錯,可是眼下的局麵是,警方和控方已經都把他當成了凶手。
這讓陳德安無法反駁。
但是他還是堅持自己說出了所有的事實。
古德曼站起身來說道:“你知道嗎?在我三十多年的職業生涯當中,有兩種客戶,一種是知道自己危在旦夕,即便是逼不得已,但還是坦白相告,另外一種則是自作聰明,言不由衷,卻又認為自己能夠全身而退,你覺得你自己是哪一種?”
古德曼的意思很明確,她認為陳德安沒有說實話。
“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她的臉色變得無比的嚴肅,走到陳德安麵前,湊近陳德安,有一種壓迫感。
“您如果再滿口胡言,就等著坐牢吧,還有,彆再自以為是了!”
她的話讓陳德安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這個時候,古德曼的手似乎是無意識地碰到了桌上的一份報紙,上麵是一個少年失蹤的新聞。
這讓很多人都是一臉懵逼。
因為完全不知道,這個新聞和眼下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你有想過這個秘密證人對你的案子影響有多大嗎?”古德曼說道。
而這個時候,讓個觀眾越發疑惑的是,陳德安的目光卻仿佛被這新聞吸引住了。
這讓觀眾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浮想聯翩,難道這個人的失蹤和陳德安有什麼關係?
“我們已經浪費了十分鐘,接下來的問題,我隻問一次!”
“伱知道那個在房間裡的人是誰嗎?”
隻是陳德安的目光卻依然落在報紙上的照片上,搖了搖頭。
“如果你想厘清真相,如果你想擺脫殺人嫌疑,並且躲過牢獄之災的話,就彆再對我撒謊!”古德曼繼續層層遞進地說道。
陳德安顯得有些局促起來,他看了一眼正在旋轉的懷表,又看了一眼桌上擺放的他和妻子還有孩子的全家福。
終於他再次開口了。
他說出了一個三個月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天他和情人勞拉幽會,他一直在撒謊騙妻子說自己出差在國外,他顯得有些煎熬。
通過畫麵,通過他和勞拉的對話,讓觀眾知道,他雖然出軌了,但是其實心裡一直都在後悔,可是勞拉卻一直說,他們在一起很開心不是嗎?
他知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總要有取舍,這樣做是不對的!
但是勞拉卻堅持,保持現狀就很好!
然後勞拉說那就結束吧!
這個時候,迎麵開來了一輛車,撞了過來。
結果,他和勞拉沒事,可是被撞的車裡麵的人卻死了。
他第一時間想要報警,但是被勞拉阻止了。
這個時候,看片會的觀眾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因為那個人,似乎,看起來就是之前報紙上的那個失蹤的年輕人!
這讓所有人都有些所料未及,顯然,古德曼律師,不是無心翻到那份報紙的!
大銀幕上劇情還在繼續著。
勞拉看了一下那輛車裡麵的人,他沒有係安全帶,又正在用著手機!
可是陳德安卻說,是自己在逆向行駛,又因為她讓自己開快一點,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到。
這個時候勞拉說:“你剛才說了什麼?總要有取舍什麼的,不是嗎?”
“你在說什麼啊?”陳德安顯得有些驚愕。
“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啊!你要是報警,我們就完了!你聽我說,聽我說,這事情沒有人看到,就當一切沒有發生過,想想你妻子,想想你女兒,你的事業,你不想失去這些對不對?”..
他被說服了,他們本想一走了之,可是上車之後,卻發現車無法啟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勞拉聽到有車來了的聲音,她連忙下車,果然看到有一輛車就在
她連忙讓陳德安下車,然後她來到了那輛車上麵,把那個死了的年輕人拉到一邊,並且從車上拿下來了一個記事本。
兩人假裝是撞車的雙方,正在討論如何解決這個事情。
這個時候,一輛車終於開了過來,停下來問他們是否需要幫助,兩人都稱可以自己解決,不需要!
與此同時,年輕人的手機響了起來,勞拉謊稱應該是保險公司的人打來的,然後跑去那輛車上拿了手機。
而魂不守舍的陳德安卻被對方以為是被嚇到了,他連忙順著對方的話說,是有野狗突然躥出來。
勞拉那邊掛斷電話,假裝是和保險公司的人打電話。
而車上的血卻不停地往下滴。
勞拉看到了,連忙用身體遮擋住,終於那個人開車離開。
陳德安卻害怕對方看到了死人,勞拉說要立刻把屍體處理掉!
兩人爭執了一番,最後還是勞拉說服了陳德安,他們把屍體抬出來放到車的後備箱裡麵,陳德安開著車去處理屍體。
他表示自己很後悔為什麼是和勞拉在一起而不是和家人在一起!
如果沒有這一切,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古德曼問道:“你怎樣處理那台車的?”
陳德安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我把它沉了!”
“連同那個男孩嗎?”
陳德安似乎很內疚,他手捂著額頭說:“我一直想著勞拉說的話,那隻是一場意外,我們對那男孩無能為力,他沒有什麼前途,而我們有,我們可以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