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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計劃,是南京國民政府為建造新上海市,打破上海公共租界與上海法租界壟斷城市中心的局麵而製定的計劃。
而在這個大上海的計劃中,理所當然的修建了新的市政府大樓。正是在這個大上海計劃的中心位置,由‘三民’、‘五權’、‘世界’、‘大同’四條主路交彙的中心,便是大樓的所在。
淞滬會戰後,國軍退敗,日本占領這裡,成為了偽政府的辦公地。如今汪兆銘團體已經議定了成立偽國民政府,這處市政大樓,自然交給了汪偽政府。
作為經濟司司長,明樓的辦公地正是在這裡。今天經濟司邀請上海灘的工商人士共議上海經濟之未來,則是安排在了距離市政大樓不遠的一處會場內。
這種事,上海灘的商人基本全都來了,不來不行。因為他們要做生意,還是在日占區做生意,以前是鬆散的地方偽政府管轄,以後是統一的偽國民政府管轄,所以必須要聽從偽國民政府的號令,遵從他們的規矩,繳納規定的賦稅。
不過偽政府也是白忙活,各行各業以及搜刮中國窮苦的人民群眾得到的錢財,最後基本都落到了日本人的財閥、政府手中。
不過換個角度想,做為高層的汪兆銘、陳公博、周福海等人過的是一點兒不差,他們該富還是富。而那些給偽政府做事的中低層,日子也不差。畢竟錢財先從他們的手裡過一道,這才接著上繳的。從上到下,吃的滿嘴流油。
但話又說回來,汪兆銘等人如何不想財政自主呢,拿到錢經營好勢力,發展壯大以圖天下。找日本人之前,他們一定都是那麼想的。不過隨著談的更深入,他們發現事實遠不是以前日本人說的那般。可這時候,他們也沒退路了。
周福海能騎牆,再回頭投誠國民黨,但汪兆銘、陳公博這倆人不行。尤其是汪兆銘,是必然要死的。他跟溥儀的情況還不一樣,畢竟汪兆銘曾經是國民黨的二把手,先前也給過機會,再有因為叛國事件導致的民意洶洶,那是絕對不允許有好下場……
會場中,烏壓壓的坐了上百人,都是人精,無需彆人招呼,更無需弄個牌子寫上位置,他們自己比量一下,就知道該坐哪了。
王言翹著二郎腿,臉上掛著澹澹的溫和淺笑,坐在第一排的最中心位置,這是他上海灘首富以及其他身份加成所帶來的地位。當然,其他身份的加成才是主要的,畢竟沒有權隻有利,那是待宰的羔羊。即便他不是首富,在這裡也是中央位置的。因為在座的都是商人,他們背後是誰不重要,在這裡,怎麼也不會比他這個流氓頭子更有排麵。況且這些商人背後的人,還真沒有他王某人的能量大。
在前方的主席台上,坐著的是周福海、明樓以及其他的經濟司的官員。周福海是過來給明樓站台的,他做了開場講話,從國際講到國內,再落到汪偽政府到經濟事務上,號召大家戮力同心,維護汪偽政府統治區的經濟繁榮。
當然,沒人信。因為在座的這些人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外麵由李士群親自帶隊的七十六號行動人員,一個個荷槍實彈、凶神惡煞的。
但該虛偽,就得虛偽,周福海的講話收獲了上百個商人,發自內心的熱烈掌聲。
周福海講過了話就借口事務繁忙走人,他也確實繁忙,亂七八糟的事不少。周福海離開後,梳著大背頭,戴著銀框眼鏡的明樓清了清嗓子,開始說起了正經事兒。
他先是做了一下自我介紹,而後便說起了今後的一些章程等等。主要就是把汪偽政府的新規矩,告訴在座的各位商人。彆人怎麼樣不清楚,反正王言是早都清清楚楚。就在幾天前,周福海已經請他吃飯,同席的還有汪兆銘、陳公博等汪偽政府的高層。當時周佛海便同他說了這些事,今天過來就是走個過場。
畢竟他上海灘首富不白當,同時還跟兩黨、洋人、日本人做生意,影響力太大。這些事,沒有他的支持,也能辦,但是不好辦。因為總會有不同意的人,聚集到王言的身邊,對抗他們的統治,那時候就不得不要他的命了。
當然王言不可能不同意,日本人都不會放過他,不配合工作怎麼能留呢。所以說,汪芙蕖那麼招攬明鏡,明鏡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能活著,還能做生意,隻能說是劇情需要。再勉強的解釋,就是明樓還有些麵子,汪芙蕖還要些名聲,沒有故意針對明家。否則的話,明鏡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日本人殺。
不過王言同意是同意的,但一定執行的是雙重標準。否則真的讓他賠錢,駐上海的領事館、陸軍、海軍都少賺錢,他們也會不高興的。支持是支持,但不能讓他掏錢,他的錢財成分複雜,涉及的方麵太廣,汪兆銘、周福海也不敢拿。
不過在個人方麵,他還是給汪兆銘、陳公博、周福海等人送了保護費的。這是規矩,該給得給,維護關係麼……
他這樣的情況,肯定不是個例,隻不過不是周福海親自出馬罷了。像這種事,最熱心的就是坐在他旁邊的汪芙蕖,這老小子是商會的會長,還在維持會任職,同時現在還謀求在汪偽政府,有更高的官職,上躥下跳的厲害。
毫無疑問,明樓這個留洋的經濟專家,在汪偽政府的組織下,製定的新的政策法規,都不是真的為了所謂的上海灘經濟之繁榮,而是對這些剝削的資本家進行剝削,這事兒來錢多,來錢快。
“……以上,就是我們經濟司打算推行的一些政策。當然,我們政府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的生意更好做,讓新國民政府的經濟更繁榮,讓在座的諸位都能賺到更多錢。不知道對於新政府即將施行的新經濟政策,諸位以為如何?”
噴了一堆的唾沫星子之後,明樓進入正題,目光在王言的臉上停留片刻,便掃過了汪芙蕖以及後邊的眾多上海灘的有錢人。
碎嘴子,是人的賤病之一。心存僥幸,同樣是人的賤病之一。所以當明樓的話音落下,會場中就開始有了小聲交流。一個人小聲,兩個人小聲,一百多人的小聲那就是嗡嗡嗡了。
過了三五分鐘,會場中終於重新安靜下來。又經過了沉默的一分鐘,沒有人開口,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到落到了坐在最前排的中央,翹著二郎腿,斜著身體,側著腦袋掏耳朵的王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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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可惜,儘管王言已經感受到了後邊的目光,他卻沒有開口說話。而台上的明樓也沒有在意,無所事事的扣上鋼筆蓋,在指尖旋轉著,同時翻看著手中的文件。
那些商人們又小聲嗡嗡了起來,他們有些驚慌,因為他們不知道更多的消息。他們看著前兩排的人穩坐釣魚台的樣子,甚至相熟的人還小聲閒談起來。
他們有人是急性子,數次想要站起來表達一下自己的意見,但無不是被旁邊的人拉著又坐了回去。
王言在前邊聽的很清楚。
“你傻啊?外麵的那些特務你沒看到?這個時候站起來,今天你就回不去了。”
“可那是什麼狗屁政策?他們不發聲,一看就是早都串通好了,針對的就是我們。”
“你有什麼辦法?須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就是少賺一些,日子難一些,總比丟了命的好。”
“……”
大概都是如此的對話,可見還都是識時務的。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又嗡嗡嗡了三五分鐘,會場中再一次的安靜下來。這一次,王言開口了。
“王某以為,新政府的新政策還不錯,對此,王某是支持的。汪會長,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