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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治所,也就是省會城市,是在安平國高邑縣。
這,在高邑的冀州文武,各種的從事、彆駕、都尉等等,都聚在了韓馥的居所。
看著下方文武,韓馥心下暗歎,倒也還是令人將王言轉送過來的,袁紹邀請王言南下,一起圖謀冀州的信令在場眾人傳閱一遍。
他問道:“今袁紹欲邀王賊共謀冀州,王賊送信至此,諸君以為吾當如何以對?”
下邊的文臣武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一個武將當先開口。此人姓張名合字儁乂,乃韓馥麾下軍司馬。
“主公,袁紹必不知王賊將信轉送我等。其野心既現,欲謀冀州,不可久留。某以為,不若尋一由頭,遣使邀其來高邑,伏刀斧手殺之。”
“不可。”張合話音才落,便有文士反駁,此人乃審配,字正南,雖共同議事卻並不被韓馥重用,他道,“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舊遍布下,場中諸君受袁氏恩惠者便有許多。今機謀已泄,必為袁紹所知,計不能成。”
這話出口,就是被人一頓狂噴,這是明擺著彆人暗通袁紹,不罵他才怪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被韓馥重用,太直了。原本的命運,也是官渡後不投曹操,被老曹砍了。這是一根筋的人,有堅持,有骨氣。
不過要多為百姓著想,那就是想多了。他頂多是跟劉虞一樣,不欺負百姓,克製住自己不去迫害百姓,那就不錯了。這個時代的人,沒有人會認為百姓與他們是可以對話的平等存在。
似乎兩千年後的一些掌權者也是如此,儘管他們口號喊的十分響亮……
有人哼道:“正南如此言語,定有良謀,何不暢言。”
審配被人罵了半,莫枯瘦的刀條臉,便是疏淡的八字眉都沒都動一下。現在讓他良謀,他十分淡定的對著韓馥拱了拱手:“配以為,主公雖為冀州牧,然根基尚淺,麾下人心難齊,地方豪強、官吏多有異心,已失地利人和。
袁紹雖為渤海大守,然其家門高貴,討董為盟主,廣有賢名,冀州豪強、官吏莫不敬佩,廣得民心。雖地利不足,然人和更甚主公多矣。兩家相爭,主公勝算無多。
況北有王賊虎視,若兩家相爭,漁利者必王賊也,彼乃大漢反賊,斷不能任其漁利。主公能安坐於此,皆王賊初得幽州,民不聊生須恤民力,不然王賊早已興兵南下。其於遼東深耕多年,物廣民豐,兵甲齊備。前翻徐水、霸縣對峙,已見其麾下之軍,行止有度,軍紀嚴明,若果真交戰,主公絕非王賊之擔
故,配以為,主公莫不如送冀州與袁紹,既不傷和氣,又免刀兵相見自傷元氣,勿與王賊可趁之機。袁紹主冀州,主公尚可活,王賊下冀州,主公必死無疑,公孫瓚之下場便是前車之鑒,主公思之慎之啊……”
要不審配不受重用呢,他的話就三個意思,韓馥不行,不比袁紹得人心、擁躉多,硬實力更是乾不過王言,還得被王言弄死,製成骨頭架子讓人家盤到包漿。
韓馥聽的臉都綠了,確實,他清楚自己確實不行,對於冀州的掌控力不夠。
之前兵據王賊,那都是拜王賊太凶所賜,冀州豪族、官吏也怕王言殺他們,這才能拉出來五萬大軍。但要是跟袁紹打,他本部也就是那麼兩萬兵力,甚至可能還有人帶隊投降的。
另外一方麵,他這個冀州牧還是董卓安排的,要不是先前他也帶兵一起去乾董卓,他這個冀州牧做的可不穩當。現在即便他去了,如果對上袁紹,那也沒什麼用,一樣不穩當。真乾起來,不定有人拿了他的腦袋去投降。
所以讓他殺袁紹,他不敢,讓他跟袁紹乾,他沒信心,可要是把冀州讓給袁紹,他又不甘心。
情況是這麼個情況,但是審配講出來那就不對了,他也是堂堂一個冀州牧,他不要麵子的嗎?
不過相比起之前看戲,現在臉綠的韓馥,方才狂噴審配的郭圖、縫紀等人卻是沒了動靜,互相對視了一眼,一幫人便對著綠臉的韓馥拱手道:“正南所言甚是,望主公思之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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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形勢,打眼一看就知道誰是心向袁紹的,韓馥臉更綠了。
“容後再議!”
他忍不住的哼了聲,拂袖而去……
審配的話是正確的,這他們討論的事,沒用幾就到了袁紹的案頭。
啪……
看過信中所書情況,袁紹一聲冷哼,用力的拍在麵前的桌案上:“王賊黔首刁民,果真不講信義。前翻來信,講和罷兵,言可佯攻韓馥,助吾入主冀州。今我書信與此賊,其竟將信轉送韓馥,當真該殺。”
罵了一句,將信轉給手下看了一遍,問道,“韓馥本有防備,如今我謀已顯,其必防備更甚,我當如何?”
沉默片刻,有人道:“王賊不應,去信前我等便有預料。其地產十稅一,又無其它稅項,糧秣本就不足。又聞其廣造戰船,遣精兵出海尋授良種,糜費甚多。是故三四年之內,必然按兵不動,否則其必自潰,故而現今不足為慮。
我謀既顯,亦不足為慮。莫冀州豪強,便是下豪強,莫不心向袁氏。主公可興堂皇義師,徑往高邑而去。韓馥既猶疑不決,主公便幫其決斷。今人心向我,大勢在我,所過之處,必望風來投,韓馥必獻冀州。縱然不獻,有顏、文二位將軍,亦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冀州可立定矣。”
此言一出,獲得了場內眾饒一致認可,尤其顏良文醜二人更是喊著請戰的話,他們本就為自己的無敵武勇驕傲,打仗有功勞,他們當然嗷嗷劍能顯示出武將價值的,唯有打仗,打大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