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回了自己的軍帳之後,就發現已經來到軍中好幾天的觀察使陸遊,正杵在輿圖前麵,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看到陸遊的一瞬間,嶽飛眼裡就忍不住的閃過一陣厭惡。
要說這陸遊,還真不是個一般人。
雖然隻有十六歲,但據說自小就聰慧,不僅詩文寫的好,辯才也是無雙。
就連他這常年在軍中行走之人,也聽過陸遊的名號。
可是沒想到啊,就是這麼個人,竟然在官家麵前彈劾自己。
當然了,如果隻是彈劾自己的話,嶽飛也不會對他有什麼意見。
彈劾自己的人多了,自己犯不上跟一個孩子計較。
但是,據張浚傳來的消息,這家夥可不僅僅是彈劾自己啊,這濃眉大眼的小子,他竟然投了秦檜啊。
想到一個大好青年,年紀輕輕的就投了秦檜的門下,自己不套他麻袋拍他黑磚已經算是自己愛幼了。
還想讓自己給他好臉色?
想什麼呢?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一來到軍中之後,嶽飛就一直視他如無物。
你不是官家派來的觀察使嗎?
那就觀察唄!
反正我嶽飛也沒什麼不可示人之事。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陸遊還是個沒臉沒皮的。
明知道自己不稀罕他,他還非得往自己跟前湊。
包括自己開軍事會議的時候,他也是每場必到。
到就算了,他還拿本兒記。
記就算了,記完了之後,他還寫一大堆筆記,逐字逐句的分析自己下的每一個命令。
分析就算了,分析完了之後,還要拿來問自己分析的對不對!
不得不說,陸遊的字寫的是真好。
但自己隻是簡單一句話,他在下麵銀鉤鐵畫的分析出來七八條含義就有點兒過分了。
看著他那滿是求知欲的大眼神兒,嶽飛是真想送他一句話。
年輕人,不要過分腦補。
可一想這貨是秦檜的人,說個屁,自行腦補去吧,儘情的補。
這會兒,他這剛一回屋,看到又來他屋裡研究輿圖的陸遊,就想一腳把他踹出去。
一天天的,就不能讓他靜一靜嗎?
但陸遊顯然完全沒這個自覺。
一見嶽飛進來,他便笑著行禮:
“學生恭喜元帥!”
見陸遊死死的盯著自己手裡的金牌,嶽飛知道自己不能給他好臉色,但那嘴角真是比十石的弓弦還難壓。
“本帥有何喜啊?”
“元帥大權在手卻不驕,一片赤膽忠心隻為大宋,此為一喜。
官家用人不疑,以禦賜金牌相護元帥忠心,此為二喜。
官家放權於元帥,此戰我軍必勝,此為三喜。
元帥三喜臨門,學生自當恭賀。”
雖然但是,這陸遊說話是真好聽啊。
哎,你說這麼好一個人兒,怎麼就投了秦檜呢?
懊惱了一會兒,他用儘好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的臉色冷下來。
“官家胸襟似海,我等忠臣唯有誓死報之而已,算不得什麼喜。
本帥要休息了,如果觀察使無事的話,還請速速離開吧。”
聽懂嶽飛特意在忠臣兩個字上麵加的重音,知道這又是在點自己,但陸遊卻隻當沒聽懂。
“元帥自便就是,學生隻是研究一下輿圖,不會影響到元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