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終於可以說話了,倆人都第一時間看向秦檜,眼裡滿是感激。
還等是秦相出馬啊,要不然倆人今天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定了定神之後,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熊熊鬥誌。
哼,今天要不把嶽飛鬥下去,這驚嚇不就白受了嘛。
於是,其中一人向對方露出一個必勝的眼神之後,扭頭看向劉禪。
“官家,臣彈劾嶽飛在李朝的都城升龍,屠城!”
他說完之後,另一人也馬上說道:
“官家,臣也彈劾嶽飛在李朝的都城升龍,屠城!”
兩人的話一說完,朝堂上一下子炸了。
主和一派倆人都是抑製不住的驚喜,他們實在是沒想到,嶽飛竟然給他們送上了一份這麼大的禮。
這他們要是不好好利用的話,那可就是真不配在這朝堂上站著了。
而主戰一派,則一個個顯得憂心忡忡。
當然了,讓他們憂心的並不是屠城這個罪名本身。
大宋並沒有什麼不能屠城的規矩,他們也不認為屠城是什麼很大的問題。
但是,這個標準僅適用於單純的武將。
可是,現在的嶽飛,還是一個單純的武將嗎?
官家曾經公開要拜嶽飛為相,雖然嶽飛請辭了,但在大臣們看來,嶽飛拜相的道路已經鋪開了。
在大臣們的視角裡,因為有了官家無底線的寵信,嶽飛早已成為了朝堂勢力不能忽視的一極。
既然他已經成了朝堂勢力中的一極,那大臣們自然就開始以一個士大夫的身份來看他,而不會再把他看成一個單純的武將。
同樣的,自然也會以一個士大夫的標準來要求他。
大宋對於士大夫的要求,尤其是道德上的要求,一直都是很高的。
雖然這個道德的標準一直很迷,但要求確實很高。
大名鼎鼎的王安石,為什麼能從地方官跳過無數台階直接拜相?
最關鍵的原因,就在於養望三十年。
王安石年少成名,尚未有功名之前,他的文章就得到了歐陽修的高度讚揚。
中了進士之後,他有無數次擔任京官,甚至是進入館閣的機會。
隻要他抓住機會,靠近中樞,憑著他自身的才能以及無數大佬的讚賞,一步步慢慢晉升,最終入閣拜相幾乎是順理成章。
但這些機會全都被他果斷的拒絕,踏踏實實在地方擔任了三十年的地方官。
他傻嗎?
當然不傻!
他用三十年的時間給自己塑造了一座能力極強、至純至孝又淡泊名利的道德金身。
連他後來的政敵司馬光,都在給他的信中直白的稱讚他:
“竊見介甫獨負天下大名三十餘年,才高而學富,難進而易退。遠近之士,識與不識,成謂介甫不起則已,起則太平立可致,生民成被其澤。”
正是因為有了這尊道德金身,他才能在神宗繼位之後,跳過了無數環節,僅擔任不到一年的翰林學士,便直接拜相,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熙寧變法!
所以,在大宋朝,如果一個人有了道德金身,是真的可以一步登天的。
但相對的,如果一個人道德上有瑕疵的話,那也同樣意味著一個人的前途徹底斷絕。
大宋朝無數因為私德有虧被罷免的官員,就是例證。
如果僅僅是屠城這個事情,就算坐實了,嶽飛也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被治罪。
但是,這個事情一旦坐實,嶽飛就會被他們貼上一個心狠手辣、不恤黎民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