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在小哥緩緩靠近發出聲音的縫隙處時,就清醒了。主要是,小哥扛麻袋般把自己扛在肩膀上,頂得他胃難受得,不得不醒過來。
但有異動的聲音,他也聽到了,為了不打草驚蛇,幼安隻能繼續被扛著,頭往下垂,有種腦袋充血的感覺。
幼安那清澈的大眼睛借著手電筒的餘光,盯著地下的漂亮寶石看。心裡忍不住嘖嘖了幾聲,死在這裡的人真有錢,他好窮,都養不起蠱蠱們跟大蛇蛇了,回頭他讓蠱蠱們把這裡的寶貝全搬空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幼安的心思與蠱蠱們相聯,小哥走過的地麵白骨,那璀璨的光芒緩緩地消失在白骨中,仿佛剛才那一幅黃金寶石與白骨閃爍著璀璨刺眼光芒的畫麵隻是一場幻境。
幼安注意到這一幕,雙眸微微彎了下來,像兩輪月牙兒。
小哥察覺到身後的不對勁,警惕地轉過身,離他兩三米之外的白骨地麵,隻剩下白皚皚的一片,若不是身前還有兩三米的白骨與黃金寶石相融的畫麵,他都懷疑這不是自己剛走過的路。
小滿哥緊挨著小哥的腿,圓溜的獸瞳裡清澈明亮,對這一幕沒有任何反應。
倒是幼安被小哥的突然轉身,晃了下身體,腦海有些昏沉,心裡都要罵人了。
小哥舉起了手電筒,看了下消失了黃金寶石的白骨,碎骨下隱隱看到一點點寶石光澤,正在一點一點地消失在地下碎石中。
小哥輕抿了下唇,偏頭看了下正趴在自己肩膀上裝沒醒的幼安,他剛看到了白骨下一隻隻小小的黑色蠱蟲,對於誰出手,小哥心知肚明,也就沒有拆穿幼安,繼續往前走。
到了發出聲音的縫隙處,小哥才把幼安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去檢查那縫隙情況。
這縫隙石壁很薄,裡麵有空間,隱隱傳來的聲音,像是有人被困在了裡麵。
但講得是藏語。小哥很確定是藏語,裡麵的人在念著藏經。
幼安聽不懂,眼神詢問著小哥,裡麵的人在念念叨叨著什麼?
小哥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來,但幼安像是會唇語一般,聽懂了他說的話。
“是誰?”
幼安還來不及尋思著小哥說的藏經是什麼意思,縫隙壁裡麵念經的聲音停頓了下來,接著傳來了驚疑的詢問聲。
小哥與幼安對視了一眼,幼安抱起小滿哥微微退了幾步。小哥則握著黑金古刀盯著縫隙石壁,這時,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們是誰?”
“你是誰?”小哥沒有回答他的話,反問他。
“我是誰?我是它的寵物,它把我拖下來,養在這裡。”
小哥扭頭看了眼幼安,幼安搖了搖頭:不是人。
他的蠱蠱傳來的感應,裡麵的東西沒有生命,像是一隻怪物乾屍。應該是這裡的屍體炸屍爬了出來,帶著某一種意識,在誘惑著他們。
小哥握著黑金古刀的手微偏斜了下,想帶著幼安往後退,但突然,小哥看到了石壁上露出了一個小口,裡麵遞出了一把長劍。
“帶著它,它就不會吞噬你們。”
幼安盯著那把長劍,臉色驚變,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小哥伸手去拿了過來,沉重的青銅長劍入手。四周狹窄的縫隙突然開闊了起來,像是轉換了一個時空。
什麼縫隙石壁,什麼石壁背後神秘的未知東西,都不見了。
隻有一具乾屍站在小哥的麵前,而小哥的手正接住它手中的青銅長劍。隨著青銅長劍入手,這具乾屍直接化成了碎粉。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小哥猛地反應過來,轉身去尋找幼安跟小滿哥的身影,見他們就站在自己的不遠處,小哥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身後的來路已經不是那條白骨皚皚的縫隙通道,小哥知道,他被天授了,失去了中間一段經曆的記憶,但他不知道失去了多久,在這些縫隙中走了多久。
“崽崽,記憶。”小哥問道。
幼安眼睛裡一片迷茫,但很快便清醒了過去,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他不說,小哥也不知道幼安是不是也被天授了。看了下有些消瘦卻精神十足的小滿哥,小哥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腦袋。
小白幾條見此,也探出了頭來,想讓小哥摸摸。
幼安見此,雙手伸了出來,示意小哥摸下它們。對他自己養得小蠱蠱們,幼安都是十分寵愛的,這點小願望,他自然滿足。
一顆兩顆三顆……好多顆各色的小腦袋聳立起來,漂亮的如寶石般明亮的眼睛盯著小哥,小哥默默地伸出手指,一條條蠱蠱們摸了下。
得到撫摸的小白它們,又縮回了幼安的手腕上盤纏著,不再跟小滿哥搶寵。
小哥見幼安低頭逗著小滿哥,停頓了下,伸手摸了摸幼安的腦袋。
頭頂上溫柔的撫摸,幼安有些不自然地僵愣了下身體,接著他一把撈起小滿哥往肩膀上一扛,便快步繞過小哥,往前麵寬闊的縫隙走去。
小哥低頭看了眼那青銅長劍,他想到了進入最開始的黑色岩石縫隙時,胖子遇到的事情,但這其中的含義是什麼?
小哥突然覺得,若是無邪在就好了,以他那聰明的腦子,一定能分析出這些詭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