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來若是死了的話,我兒寶玉的將來又會是什麼樣子?」
想到此處,賈政的心中愈發的煩躁和焦慮,已然不似從前那般逍遙,不停的在心頭叩問自己解決的辦法。
賈政一生之誌,本來也是想要科舉功名,成為一個為國效力的傳統文臣。
隻可惜,當初賈政的父親賈代善臨終時,寫了一本遺書,遺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遂額外賜了賈政一個主事之銜,升了一個毫不起眼的工部員外郎。
從此之後,賈政本身的政治前途就變成了多年的原地踏步,官場的級彆也徹底的鎖死在了現在這個工部員外郎身上,再也沒有任何的政治前途可言。
他少年時期的夢想最多也不過是想要以後長大之後做一個能為國為民的好官。
不敢奢求什麼青史留名,更不敢奢望成為諸葛亮、劉伯溫那等的曆史名臣,也不敢奢望像現在的賈芸那般,做到官居宰輔,位極人臣的地步。
可就算是如此,賈政也心覺著自己這一輩子活的窩囊,鬱鬱不得誌,頗似傳統儒家不得誌的蘇東坡和李白,隻能夠寄希望於自己的兒子身上,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繼承他的誌向,科舉入朝,成就一番大丈夫的功業!
但是,很可惜的是,賈政發現自己的兒子賈寶玉根本就不是那科舉入朝的一塊兒好材料,而是朽木不可雕也。
賈寶玉的對聯詩詞功底尚可,卻對仕途經略文章一竅不通,沒有這些仕途文章,如何科舉考試,入朝為官?此等人物,固然風流,卻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政治前途和政治未來。
哪怕是李白這位詩仙,天上下來的謫仙人,也無法通過正常的科舉考試入朝為官,更彆提賈寶玉這個混世魔王了。
因此,賈寶玉莫說是政治前途了,就算是入朝為官的門檻都達不到。
而且,賈寶玉在經濟商業上麵,那也是一竅不通的糊塗,腦海裡麵完全就沒有任何需要去賺錢的概念。
在賈政的皺眉注視下,賈寶玉的頭卻是低的更多了。
賈寶玉是極端害怕自己的父親賈政的,隻因為賈政素來就嚴加管束賈寶玉,對他比較嚴苛,時刻責罵督促賈寶玉上進學業。
就好似昔日寧國府的賈蓉麵對自己的老子賈珍一樣,害怕的不得了,宛如老鼠遇到貓兒,怎能不怯場幾分。
賈政見到賈寶玉始終默不作聲,淡然的看著他,正聲道:「你將來科舉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賈寶玉怯怯的說道:「有在讀書的。」
賈政怒罵道:「你還知道讀書?你還有臉說自己讀書?你素日裡麵都在讀些什麼子狗屁不通的臟書亂書?我是讓你讀科舉聖賢書啊!」
被罵的賈寶玉再次沉默不言。
賈政無奈搖頭,麵色一凝,道:「算了,這次你隨我去一趟薛府,你那兄弟薛蟠死了,此等事情還需要你隨我去一趟薛家吊唁才可。
另外你與你的兄弟們要時常走動,多親近幾分。
既然你自己沒有本事,那就去抱大腿,與朋友兄弟們多往來,結交一二,也可為你將來鋪墊道路,不至於家財散儘,流落街頭。
昔日你的那幾個玩兒得很好的好兄弟,不提馮紫英,就說柳湘蓮現在在錦衣衛內都是實權大人物了,便是連那個不起眼的秦鐘,而今我聽聞他都已經通過了京兆府的科舉鄉試,高中舉人,聽聞他來年還要考進士。
你再看看你自己,你現在成啥樣了?
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榆木腦袋,當真是令我懊惱生氣。
尤其是你要常去芸府同你的侄子,現今的宰輔大臣,軍機處大臣多往來。
他雖是在家族輩分上麵是你的侄子,卻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