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京,薛府。
薛蝌看著薛姨媽,笑著說:「大娘,我母親現在已經安排在了自己家中,就等著二爺幫忙了。關於我母親治病的事情,還得托請大娘多多上些心思才可。」
芸府的關係,薛蝌還不夠硬,至少他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讓賈芸出手幫忙。
最近這些日子,薛蝌已經打探清楚了,那就是賈芸的醫術非常的高,絕非等閒手段。
因此,薛蝌也知道此事要有方法和策略才行。
由薛姨媽和薛寶釵去提這件事情終究要比他自己去說此事要委婉一些。
一旦薛蝌提著禮物登門拜訪賈芸被拒絕了,那此事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進退失據,直接卡在這個位置,無法動彈。
倘若是薛姨媽去說,那就還有希望和可能性,不至於完全堵死了後退的道路。
「是啊!這件事情我也是知道你心裡麵著急的。隻是最近我那女婿每日都在忙朝廷裡麵的各類事情,便是晚上回來卻也是早早的就休息了,並未有那麼多空暇的時間。不過,這誰讓你我是一家人呢?說來你母親亦算是我的姊妹,卻是不能夠不管不顧的。」薛姨媽聞言卻也是感歎一聲。
賈芸現在掌握了很大的權柄,迎來送往的事情便是極多的。
越是位高權重,所需要去處理的事情也就越多。
反而越是身份卑微,就越是隻關注很少的幾件事情,比如說生存謀生,糊口養家等等。
而賈芸則是操心軍國大事,豈能與這等小事情等同?
尤其是作為當朝宰輔,軍機處大臣,天下各處的事情很多都需要他來決斷和挑選出適合拿過去給皇帝看的奏折
除此之外,賈芸還在忙碌一件事情,那就是安排賈雨村入京城的官位。
朝廷裡麵的官位固然空了一個位置,卻仍舊需要經過一番凶狠的博弈之後,才能夠將賈雨村給推上來。
不然的話,就算是有那個位置,賈雨村也不一定能夠坐得上去。
在賈芸看來這賈雨村可以利用嘛。
隻要利用得好,未必就不能夠成為一條會咬人的狗。
薛姨媽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內幕消息的,隻是看到賈芸每日都在奔勞,卻心頭並未打算去攪擾賈芸的工作和生活,暫且退了一步。
而今當薛姨媽聽到薛蝌的請求之後,也是點點頭:「那這件事情我放在心頭,等他有空,我就親自去一趟。」
說罷,薛姨媽就與薛蝌等人繼續閒話著。
神京,芸府內。
巳時初,薛寶琴至今仍舊還是居住在芸府內,並未跟隨著薛蝌去外麵居住,一道在薛蟠之前居住的庭院內生活。
這也是薛蝌有意為之,將自己的妹妹薛寶琴放在芸府當中,自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或許也可以居中聯絡薛寶釵與林黛玉等人的感情,以後能夠混一個麵熟,能夠成為家中姐妹,獲得賈芸的幫襯。
今日家中姐妹也都去林黛玉處閒話,最近林黛玉感覺是快要生了,心態也略微顯得有些緊張,於是,香菱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便是讓家中的姐妹們都過去與林黛玉聚聚,排憂解難,舒緩一些精神上麵的問題。
人倘若是太安逸了,什麼都有了,就會精神空虛,出現一些精神上麵的問題。
古人求佛問道,詩書禮樂的作用,便是為了在精神世界當中建造出通天的巴彆塔,讓自己變得精神富足,獲得物質和精神上麵的雙重享受。
物質是經濟基礎,沒有了物質,人類必死無疑。
精神是終極的追求,沒有了精神,人類就是行屍走肉。
這是人的兩條
腿,缺少了精神,是瘸子,缺少了物質,仍舊是瘸子,並不全是一個健康正常的人類。
隻有精神和物質雙重提升,才能夠獲得長足的幸福和安寧。
因香菱懂得這些道理,便是時常會在姐妹們空閒的時候,讓眾人聚聚,一起打打麻將,吟詩作對,消遣時間。
薛寶琴作為家中的女子姑娘,雖然沒有一個名分,隻是暫時居住在芸府當中,卻仍舊得到了邀請,邀請她過去閒玩兒。
當薛寶琴走進去的時候,就見到家中的姐妹們正在打牌,薛寶釵見狀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身子,看著自己的寶琴妹妹,亦是笑著說:「你可算是來了,你要是再不過來,我可就要親自去請你過來了。」
聽了薛寶釵的話語,薛寶琴著水紅花卉紋樣緞麵對襟褙子,象牙白立領中衣,象牙白長裙,衣服上麵還有些許花卉的紋樣,整個人長得十分嬌俏可人,就是妝化得濃了些。
作為見慣了美人的後宅夫人們,卻是在私底下曾議論過這件事情,以薛寶琴的姿色來說,冠絕後宅,猶在金陵十二釵之上,且知書達禮,為人處世亦是相當得體,不惹人厭惡,得到了芸府上下的一致喜愛。
在人情世故這方麵,薛寶琴亦是跟自己的姐姐薛寶釵差不多的厲害。
薛寶琴感受著薛寶釵的熱情,也是淡然一笑:「卻是你們這麼幾個人在這裡打牌,卻喊我過來添腳了不是?」
「胡了!天胡!」王熙鳳突然摸了一把好牌,也是高興的笑著說:「今兒我這手氣可真真是好的,連續贏了好幾次了。怎麼樣?你們幾個人服是不服?」
「哼!鳳姐兒總是欺負我們幾個人,我不合你打了。」香菱嘟囔了一句話,借故發話,笑看著著薛寶琴,說著:「原是寶琴妹妹來了,快,你來的正好,我今兒手氣差,可輸了快好幾百兩銀子了!你的手氣素來比我好,就來替我打幾圈兒麻將,替我狠狠的出一口惡氣。」
薛寶琴聞言卻是竊笑了一笑,嘴角彎彎好似月牙兒,笑的令人迷醉和動人,也是在薛寶釵的推搡之下,去了香菱的跟前,笑著說:「我那裡打得來牌啊!這東西素來我都是不會的。」
「那沒事兒,你便是不會打牌,我們幾個姐妹也可以教你嘛!其實這牌九也並不似你所想的那麼複雜的。你今兒既是來了,那可就得多陪著我們家中的幾個姐妹們一道樂嗬樂嗬。」王熙鳳忙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