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專門給特彆的人脈設置來電鈴聲。
接收到葵詢問的目光,喬伊向她點點頭。
葵這才拿起手機接聽。
“喂?孔時雨?”
“反轉術式?我是知道是誰,但請不來啊,護的可緊了,想也知道,這種人才……”
“啊……原來……”
本以為葵在講工作上的事,喬伊忽然感到她的視線看了過來。葵盯住了喬伊,就像手機裡的通話內容談到了她一般。
葵一邊應著孔時雨電話,一邊用唇語一個字一個字地比給她看:
“禪院甚爾的妻子出事了。”
……
“你不是不想聯係咒術界的人嗎?”
“這是兩碼事。”
低沉的聲音,來往的結伴的人,甚爾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有些人因為他的體格側目,又因為他明顯陰沉的臉色退避三舍。
在這裡,你看不到春天的喜悅,像被季節遺忘了,眼前所呈現的來來往往的人,如同有條不紊、嚴絲合縫的機械。
死亡、離彆、傷病,日複一日地在這裡上演。
關掉手機,甚爾擰開房間的門,走進房間時已然換了一副表情,仿佛低沉的模樣從來不存在,他又回到了以往那副漫不經心、儘在掌握的狀態。
簡單的床與桌櫃,上麵擺放著一些生活用品,顯然表明主人已經在這裡居住了一段時間了。
“甚爾……”伏黑裡奈躺在病床上,唇色灰白,“你回來啦。”
還是一如既往,溫和的聲音。
如果真像以前那樣,這隻是一個平凡的、下班回來的時刻,那該多好。
禪院甚爾走到病床旁,坐在椅子上。
“……快點好起來。”
對他類似請求的語氣感到一絲意外,伏黑裡奈耐心傾聽著。
甚爾抓住她的手,很篤定地說:“等那個小子出生,我要當著你的麵狠狠打他的屁股。”
“哈哈……咳咳!!”伏黑裡奈被逗笑了,但笑聲止住的那一瞬間,突兀的咳嗽讓人心臟揪緊了一下。
等咳嗽平息下來,她說:
“哪有這樣的爸爸……寶寶不要聽,爸爸在開玩笑啦。”
……
“請轉告禪院甚爾,我可以治好他的妻子。”
“你知道生病的人的時間是拖不了的吧?”
“算了,我自己和他聯係。”
掛了孔時雨的電話,喬伊把手機還給葵。
“怎麼了,突然?”葵用眼神表達了疑惑,並沒理解雇主為何突然要去治療禪院甚爾的妻子。
“算是私事。”
不不不,這可是關係到咒術界存亡的大事,在葵這裡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喬伊拿出手機,這麼想到。
對咒術界那群脆餅乾而言,天與咒縛的身體一拳就能乾碎他們。雖然有點違心,但是為了能回家,一定要把甚爾穩住。
而且,伏黑裡奈是個好人。
她直接撥出了那個電話號碼。
“喂,是甚爾君嗎?”
“…………”
“果然是你啊,明明這是裡奈姐的電話……孔時雨和你說了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
“欸……我沒有把自己置於險地的興趣。”
那邊,裡奈的手機響起的時候,甚爾剛好在旁邊。因為裡奈睡著了,於是他拿來接聽。
他此時正坐在病床旁的座椅上聽著喬伊的來電。
“如果走投無路的話,不如信我一次。”
女孩的聲音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波動,也沒有動搖,認真地敘述著交易的內容。
“……”
“你是一個難得的對手,治好裡奈姐後,我還會找你打架。”
“……我想一想。”
禪院甚爾少有地流露出了猶豫的情緒。
從前,他向來不屑於猶豫。
這次,他忽然發現,麵臨選擇時,沒有猶豫隻是因為砝碼不夠重罷了。
因為很重要,所以開始害怕,害怕任何一個可能會發生的壞結局。
然而這一次,有人越過了他的猶豫,率先做出了抉擇。
“甚爾。”
那個本該因疲倦而陷入沉睡的人睜開眼睛,她的目光沒有重病患者的死氣沉沉,而是同以前一樣,帶著一點鼓勵和安慰。
她的語氣輕緩,“我聽到了,是小喬伊要來嗎?讓她來吧。”
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甚爾愣住了,“裡奈?”
“怎麼會有國中生力氣那麼大……真把我當傻子啊,甚爾。”
伏黑裡奈對他笑了笑,說道。
“早就知道,你、喬伊,或許還有孔先生,你們和我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