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書生竟然是傳說中的修行者,而且,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
書生輕歎一口氣,雲淡風輕道:“何必呢,武力有時候不能解決問題。”
張百齡如遭蛇蠍般放開書生,腦海中突然省起,昨夜查看目擊者何安等人的戶籍職業籍貫等關聯檔案資料時,匆匆閱過的私塾教習名冊……頓時,覺得喉頭有些乾澀,有點不可置信的說:“先生……可是來自洛陽知行院……的方……方……”
“方易之”,書生接口道。
“怪不得!先生如此了得,知行院真是名不虛傳啊!”張百齡苦著臉恭維道。
當強者遇到比他更強的強者,通常都會示弱。示弱的目的有兩種:一種是博取對方好感,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另一種也是為了保護好自己,然後再伺機反擊,以更強的方式方法打擊對方。
但張百齡自知無論如何也強不過對麵這人,更何況,他的背後是國人仰望的知行院。
“我隻是個普通的老師,過獎了!”方易之很謙虛地回應道。
“先生想必也知道昨天發生的案子,先生怎麼看?”張百齡也變的很謙虛,虛心請教道。
“我剛才正準備說,你打斷了我!”方易之認真的說道。
張百齡肅然起敬,抱拳道:“願聞其詳!”
方易之原地踱步,沉吟半晌,從長袖中探出一隻手掌,大拇指和食指圈成圓圈,其他三根手指高高豎起。
張百齡以為他有什麼驚人之語,急忙彎腰傾身聆聽。
方易之卻慢悠悠道:“他們三人……都是我的學生。”
張百齡很想大罵一聲:“真他娘的不說我也知道!”
方易之接著又道:“況且……我聽說以後也去現場看過。死者被一刀斃命,和我三個學生沒有任何牽扯。”
張百齡聽得前半句精神一振,案情居然有了新的進展,又多出一個目擊證人。待聽到後半句忍不住心裡又是大罵:“真他媽廢話,豬都知道和你學生沒有任何牽扯。這人也不知道是護徒心切還是腦子傻了,說他腦子傻吧又練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本領,難道是讀書讀傻了?”
他強忍住心中不快,表麵依舊恭敬道:“先生言之有理,您接著說!”
方易之繼續道:“死者是京都六扇門的巡捕譚鬆,他已是成名已久的還虛境高手。以他的身手,能在瞬息之間將其殺死並且從容遠遁,隻有合道境以上的人才能做到!我的三個學生…都沒有這個能耐!”
“籲——”,張九齡聽到這裡重重舒了口氣,這書呆子終於說到了點子上。
“所以……這件案子和我三個學生沒有任何牽扯!”方易之擲地有聲,斬釘截鐵道。
“又他媽來啦!”張九齡感覺自己太陽穴青筋直跳,有點頭疼。
“況且……”,方易之提高聲音。
張九齡這一刻認為全怪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否則怎麼會遇上這樣一個奇葩,書呆子氣十足,說話還不讓人喘氣。
旁邊拿著鐵尺的衙役,撫著鮮血淋漓的手掌突然不解地問道:“合道境巔峰又是什麼?”
“世間有天賦武者,體內築起丹基,便可稱為修行者。修行者的修行境界大致分為化氣境、煉神境、還虛境、合道境、真我境、以及宗師境界。”方易之解釋道。
衙役上下打量方易之,試探問道:“如此說來,先生一定是合道境了?”
方易之麵色赧然道:“修行者每進一個境界,都艱難無比,合道境已是世間一流高手。至於區區……也僅是煉神境,實在是慚愧之至……我的三個學生才……”
張百齡皺眉打斷他道:“先生剛才說起死者,可否詳細談談。”
“死者被一刀斃命,丹基已碎。傷口深可見骨,凶手所持的凶器可造成被襲者受創麵闊大,短時間快速失血,導致死亡。這種兵器,大陳國乃至天下各大宗派,聞所未聞,倒是和傳聞中不知島殺手很像……”,方易之篤定地說道:“所以,我的三個學生……”
張百齡實在受不了了,忍不住脫口打斷他道:“所以您的三個學生,和這個案子絕無任何牽扯。我等以後再也不會打擾,先生放心!”說完又對方易之抱拳道:“受教了!”然後拉著兩個同伴掉頭就走……
三人走的距離私塾遠了,那名手臂脫臼還在疼痛的衙役,一臉痛苦的向張百齡道:“頭,咱們就這樣走了?”
張百齡懊惱道:“不走,還能怎樣?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過。我聽著那廝說話好生窩火,慢慢吞吞,羅裡吧嗦,他奶奶的!”另一人道:“那我們回去如何交差?”
張百齡一擺手道:“那書呆子雖然說話囉嗦。不過分析的也甚有道理,咱們如實稟報,請縣尊大人定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