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蹙眉道:“我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閣下何故約戰?”
那高大男人穿著寬大的袍子,胸前圍著厚實的狐裘,遮擋了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陰冷的眸子。
他惡狠狠道:“聽說你入學就關了禁閉,如此不守規矩,早就想教訓教訓你了。”
說完向前一步,抱著膀子倨傲無比道:“在下孫彪,如今也算相識,好讓你知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種無聊遊戲,恕不奉陪!”何安臉色一沉,拉著範大誌轉身就走。
那叫孫彪的高大男子也不追趕,隻是揚聲嘲笑道:“男子漢大丈夫,畏首畏尾,你不敢應戰?隻顧抱頭鼠竄麼?”
他說到後麵,提高聲音,故意讓附近的人聽到。藏書樓裡有許多學子,聽到聲音果然都好奇的向這邊看來,孫彪把那《戰書》高高舉在手裡,對著圍觀過來的學子們宣講剛才發生的一切。
知行院不允許打架鬥毆,但允許學生之間約戰。約戰必須經雙方同意,然後在院內的止武廳進行,不能出殺招,其餘則無太多限製。
止武廳內有國師布置的陣法,一方認輸會自動傳出擂台,如果一方痛下殺手,陣法會激發出元氣護盾保護受害一方。
大陳帝國民風尚武,更何況是崇尚文治武修的知行院,圍攏過來的學子們聽到孫彪加油添醋的宣講,有些人再看向何安的眼神就有些鄙夷,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起來。
“原來他就是何安啊?曾經不是很牛的嗎?”
“嗨!浪得虛名而已,戰書都不敢接。”
“他關禁閉不就是因為打架鬥毆嗎,現在慫了,不敢打了?”
“嘁……你沒看到下戰書這位人高馬大的,那小子八成覺得不是對手……”
“聽說這何安也是有修煉天賦的啊,我們老師昨日課上提起還誇他來著,不至如此啊?”
“就是啊,這不慫包一個嘛,是個男人就麻溜接了,開乾啊,很久不見人約戰了。”
“你行你上啊!”……
“剛才有人看到何安和那個小胖子進入藏書樓內閣挑選功法了……”
眾人議論聲四起,孫彪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皮不禁一跳,藏書樓內閣挑選功法?那是知行院天資卓越的弟子才有資格。
他是巨石宗年輕一輩中最出色的弟子,也將會成為絕世強者,自從他進入煉神境,連敗宗門幾位師兄之後,他就更加堅定了這個信念。
孫彪肉眼可見的武學天賦在門派中鶴立雞群,深得掌門器重。可惜巨石宗隻是一個二流門派,在掌門的授意下孫彪報考了知行院,不出意外的順利通過了考核。
孫彪看著周圍接頭接耳議論紛紛的學子們,唇角在狐裘遮擋下彎起一抹弧度。
就在幾個月前,範陽郡崔家子弟崔夢書極力交好自己,這位富家子雖然本事一般,但出手闊綽,對自己各種奉承討好,這次下《戰書》就是要替崔夢書教訓一下這個何安,原本覺得欺負一個弱小學子,不免勝之不武,如今看來,這件事情愈發有意思了。
孫彪眯起眼睛,望著何安與範大誌已遠去的背影:不接我的戰書嘛?我自有辦法讓你接。
何安與範大誌回到住處,範大誌迫不及待的從懷裡拿出功法秘籍開始研習,兩人離開藏書樓時老師曾經交代過,所有學子帶出藏書樓的功法秘籍儘快爛熟於心,因為秘籍經過特殊處理,隻要超過三個月,上麵所有文字圖畫會自動消失。
何安攤開那本《驚鴻劍法》慢慢研讀領悟,範大誌看了一會《元氣化形》,大感氣悶,又翻來覆去研究那本《玄武經》,看了半天仍是不得要領,不由興趣索然:“這裡麵講的晦澀難懂,這也太難練了吧,小安,我們是不是選錯功法了?”
“凡事不能操之過急,如果好練的話,這世間豈不是到處都是高手了?”何安淡淡一笑,又道:“大誌,你先專心修煉一本,略有小成,再看第二本,這樣也許會好一點。”
“好吧!聽你的,姑且試試。”範大誌一臉不情願的又捧起那本《元氣化形》……
兩人正看的入神,房門被敲響,範大誌打開門,卻是知武堂堂主馮紹唐笑吟吟地走進來,他身後跟著鄒正和一個黑色玄衣男子。
這黑衣男人龍行虎步走進來,給人感覺猶如泰山壓頂一般,何安呼吸為之一窒。
隻見來人燕頷虎須,威風凜凜,眯著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自己,頃刻,上前一步伸出蒲扇大手,用力一拍何安肩頭,哈哈大笑道:“你就是何安?不錯,不錯!”
何安被拍的一愣,馮紹唐在一旁笑吟吟道:“這是咱們武院程院首,特意來看你們兩個,還不快拜見院首大人?”
何安急忙起身離開桌案,躬身行禮:“學生何安,見過院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