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免了,免了,哈哈,你很不錯!”程子涯的大手擺了擺,高興的又在何安肩頭拍了拍,轉頭看了一眼範大誌道:“你也不錯!”他力氣奇大無比,何安的肩頭被他拍的酸疼,不禁眉頭微蹙,抽動了一下嘴角。
“嗯……你們兩個娃娃不錯!以後有什麼難處,可以隨時找馮堂主,讓老馮幫你們解決,也可以直接找我!”程子涯的朗聲笑道。
叉腰環顧了一下四周,又蹙眉道:“這裡房間太過狹小簡陋,老鄒!給他們換個寬敞一點的。”鄒正點頭稱是。
程子涯又問了何安與範大誌一些問題,譬如家鄉在哪裡?還有那些親人?在知行院生活學習是否習慣等等,何安恭敬的一一據實回答。
好不容易送走了程院首等人,畢雲飛回來了,看到何安兩人,他勉強笑了笑,也不說話,倒在床上蒙頭就睡。
自從測試出沒有修行天賦以來,畢雲飛變得終日渾渾噩噩,寡言少語的,何安與範大誌也曾好意勸慰,但對方反而覺得是在挖苦自己,敏感的神經變得脾氣格外暴躁,一改往常沉穩有禮的性格,反倒讓何安兩人大感尷尬。時間一久,兩人也不再相勸,畢雲飛每天回來很晚,多半都是倒頭就睡。
第二天,何安如往常一樣上課,下課鐘聲響起,授課的老師剛剛離開,孫彪高大的身影出現,他抱著臂膀,神情倨傲地踱步到何安的座位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從懷裡又掏出那張《戰書》。
“我再次向你發起約戰,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像個娘們一樣!”孫彪嗤笑著,輕蔑的眼神瞥著何安,舉著《戰書》的手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麵對挑釁何安不為所動,臉上雲淡風輕的一笑:“你這種不成熟舉動我實在不喜歡,這種比鬥對我毫無意義,所以……我拒絕接受!”
“懦夫!”孫彪翻了一個白眼,狠狠在地上啐了一口,轉身旁若無人的出門揚長而去。
學舍裡頓然大嘩,一眾學子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何安,你為什麼不接《戰書》?狠狠揍他啊!”一位麵目略猥瑣的男學子義憤填膺大聲道。
“是啊,不接《戰書》會被許多人瞧不起的,連帶我們也會被笑話!”一名看上去老成持重的學子附和道。
“何安,和他打,我看好你,我出五十兩銀子,賭你贏!各位,還有沒有下注的?”一個鬥雞眼學子叫囂道。
…………
麵對同舍學子的不平、憤怒、詰問、鼓勵,何安不為所動,麵帶微笑的隻是道謝。
一片嘈雜聲中,丁文若看著剛才的一幕,坐在窗邊望著何安,她緊緊抿著唇,臉上略帶擔憂。
等學舍裡沸騰的聲音漸漸冷靜下來,她悄悄站起身,隨著圍攏在何安身邊的人漸漸散去,悄悄走近何安身邊,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的停住腳步,最終還是抿了抿嘴,蹙起好看的眉,輕聲對何安道:“你若實在不想應付這種事情,我可以求院首大人出麵,阻止約戰……”
何安望向丁文若,報以感激的一笑:“謝謝你,這種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何安,你不妨先接了《戰書》,你若怕他,你替你打,否則,平白折了我們學舍的麵子。”顧輕舟在一旁看到丁文若主動與何安說話,心裡有些醋意。
他忍不住大聲說道:“知行院向來不禁約戰,甚至對這種公平競技很是提倡,如果不接《戰書》反倒被人小視。”
何安抱拳道:“多謝顧大哥好意,我不是怕他,他的境界雖然高我許多,不過想輕易擊敗我,也不是那麼容易。”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繼續道:“如果所料不錯,這人是受崔夢書所托來向我下《戰書》的,崔夢書對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時刻不忘報複,如今他變得聰明了,陰謀不行就來陽謀。我現在隻是在想,如果打敗這個孫彪,會不會再跳出來李彪、王彪。”
“他媽的!原來還是崔家那些個王八蛋在搗鬼!”顧輕舟聽了一拍大腿,忍不住爆起粗口,看到一旁的丁文若又急忙住口,沉吟道:“你說的不無道理,這崔家小子仗著有幾個臭錢到處招攬人,據說其他學舍裡有幾個頂尖好手都成了他跟班,不過對方既然《戰書》已下,這一戰將來是在所難免。”
“顧大哥放心,我昨日剛在藏書樓內閣選修了功法,多修習幾日,我想……介時就會多幾分勝算。”何安微笑道。
“哦!你進了藏書樓內閣?”顧輕舟眼睛一亮,看了看四周圍攏傾聽的學子們,想想這也不是什麼秘密,恐怕崔家那些有心人也已經知道了,揮揮手對眾人道:“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此事不要再議論了,何安兄弟自有分寸。”
顧輕舟身份尊貴,在知行院學子中甚有威望,大家聽他這樣一說紛紛散開。
顧輕舟輕輕拍了拍何安的肩,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丁文若,見對方似乎聽的入神,心裡酸溜溜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丁文若剛才看著何安鎮定自若,侃侃而談的樣子,覺得這個少年和幾個月前初見時似乎不一樣了。
他好像變得更加沉穩和成熟,眸子裡時而銳利如針,時而明亮似星,說話間俊臉上漾溢的自信的光芒,一恍惚讓她目眩神迷。
那種轉瞬即逝的攝人風采,丁文若曾經在父親身上看到過,甚至方師哥也有過那麼一點點,可是眼前的少年嘛,明明比自己也大不幾歲啊。
上課的鐘聲陡然響起,丁文若回過神,俏臉微紅,悄悄地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