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大誌回到林秋池那裡,喜滋滋的拿著一包烤肉,卻不見何安。
林秋池冷冷地說道:“何安不會回去了,這種人……你以後少和他來往。”
“為什麼?小安他……到底怎麼了……?”
範大誌不明所以,很納悶的撓了撓腦袋。
“不要問了……你回吧,明天你自會知曉!”
林秋池的臉色很不好,眉宇間一片蕭瑟,看上去有些疲憊。
範大誌黯然離開,他把烤肉揣在懷裡,想了想又跑去問魯正清等幾位老師,所有人竟然都不知道何安的消息。
“沒聽說小安出什麼事,就等於小安沒事麼?”範大誌自言自語,在知行院裡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回到了住處,直到晚飯時間,依然不見何安身影。
他在房間內坐臥不安,小黑貓不知從哪裡鑽出來,圍著他“喵嗚喵嗚”叫喚著,範大誌從懷裡摸出烤肉,丟給它兩塊,一雙胖手墊著下巴,爬在桌上怔怔出神。
何安究竟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林老師不對自己說?難道是……又被人追殺?
想到這裡,範大誌一顆心提了起來。
不對,在知行院這種地方,他應該不會有事,那他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範大誌猜測著、擔心著、夜色漸深,他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清晨,寒氣晴冷,路上的積雪還沒來得及融化,連同泥土一起,被凍的硬邦邦的,屋簷下,樹梢上掛著晶瑩的冰淩,在晨曦中透著冷冽。
知行院的門口漸漸熱鬨起來,陸陸續續地來上課的學子們圍在告示欄,有人貼上了新的告示。
白紙黑字的《知行院懲戒令》格外醒目,隻見上麵寫著:
滁州府新生何安,罔顧院規,調戲同學,記大過、杖三十、禁閉思過三月,以儆效尤!
落款:懲戒堂!
一石驚起千層浪,圍觀的學子越來越多,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又是何安,他怎會做出這等醃臢事?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一個頭戴方巾的學子,痛心疾首道。
“不會吧,我覺得何安挺好的,待人真誠脾氣溫和,是不是搞錯了?”
旁邊一個身穿狐裘,雙手抄在袖子裡的學子小聲嘟囔著。
“說不定他平時都是偽裝,這種人簡直是衣冠禽獸啊!”
身材瘦高的學子向地上啐了一口,揮舞著拳頭。
“他長的那麼俊,有人巴不得被他調戲呢,說不定是被人勾引?”
一個女學子在人堆裡忍不住感歎。
“就是啊!他為什麼不調戲我呢?”
旁邊臉上有雀斑,眯眯眼的女生一臉花癡,發出夢囈般低語。
圍觀的人群發出轟然爆笑,一時之間,這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知行院每一個角落。
懲戒堂內,賈懷綱坐在案邊,一張黑臉仿佛能滴出墨來,他冷冷審視著被摁倒地上的何安。
“行刑!”
幾個精壯的雜役按住何安的四肢,兩個壯漢操起手中大杖,掄圓了胳膊,劈裡啪啦向他背上打去。
“砰…砰…砰…”
結實的大杖擊打在皮肉上,發出沉悶的聲音,隨著何安背上鮮血沁濕衣衫,變成“噗……噗……”聲!
不多時,何安被打的皮開肉綻,背後血跡斑斑。
何安咬緊牙關,緊攥的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的險些背過氣去。
刑杖不能運功抵抗,否則加倍懲治。
何安額前的發絲淩亂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倔強的昂起頭,努力的瞪大眼睛,看著那高高在上的黑臉判官,視線漸漸模糊。
“一定要查出是誰陷害我,此仇不報非君子!”
隨著後背被猛力擊打,何安身子不停震顫,他隻覺喉頭發甜,咽下湧進嘴裡的鮮血,痛苦的閉上眼睛,額頭抵住地上的青磚。
自始至終,何安不發一聲。
饒是賈懷綱見多識廣,也看的不禁暗暗心驚,心道此子剛毅隱忍,滿臉憤慨不屈,且沒有絲毫愧悔,難道說……他真的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