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蓮生笑得更樂了,“你要是能活著回去,說不定顧伯父就打消了在外麵養情人,弄出私生子的念頭,畢竟我們顧少爺還是個可塑之才嘛。”
“牧叔巴不得你死在這裡才對吧,我還沒恭喜你,又多了個弟弟。”
顧兆野摸著口袋,陰沉沉的眸子裡滿是嘲諷,他後槽牙磨了又磨。
牧蓮生看著他,也不生氣,隻是笑得肩膀都在顫抖。
“笑屁啊笑,我倒八輩子血黴跟你一組。”顧兆野又不傻,其他人肯定都回家了,他不擔心江稚月的處境。
因為這個世界,是屬於他們的。
這樣的考驗,也隻屬於他們。
霓虹燈閃爍,光影落下,就像有什麼東西無聲的把地麵分割成了兩半,顧兆野抬頭看到大廈上巨幅的廣告屏上,赫然閃爍著幾個大字【歡迎來到,新馬蘭州】。
江稚月是被冷醒的。
這股寒冷,不像荒島上的夜晚,冷的空氣像刀子一樣刺進皮膚,要把溫暖都從身體裡吸走。
這種寒意,像是被什麼東西鎖定住,她全身上下都籠罩著這股陰鬱的冰冷裡,那極具壓迫感的氣勢排山倒海地向她壓來。
江稚月頭暈乎乎地,慢慢睜開眼睛。
一盞暖黃的小吊燈閃爍著,室內的燈光忽明忽暗。
灰塵飄浮在空氣裡。
許多微小的沙粒不停地掉落在她臉上,她鼻子有些發癢,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這是”
江稚月的聲音很輕。
她的手撐在地上,冰冰涼涼的,像是一灘水。
江稚月猛地低頭,又抬起頭。
空氣中,那股寒意更加濃重。
她也終於知道那不適感是從何而來。
這是一個簡易的棚屋,由於狹小,活動空間十分有限。
破敗的窗戶敞開著,布滿了灰塵和塵垢,黑乎乎的還黏著一層黏膩的泥垢。
一股刺鼻的氣味,從外麵飄來。
男人穿著筆挺的高定西裝,他有著近乎苛刻的著裝要求,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儘數向後梳起。
然而他眼神沉黯幽戾,目光如刀刻一般。
男人冷冷地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稚月冷不丁和他的視線對上時,立刻被嚇了一跳。
雖然對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跟幽靈一樣站在暗中,連呼吸聲都低不可聞,卻沒有人可以忽視那種氣場。
“秦,秦少爺”江稚月瞬間如芒刺在背,難以置信。
秦肆稍偏了下頭,目光更加晦暗了。
江稚月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環顧了一圈。
外頭,青天白日。
這間不透光的棚屋,即使敞開了窗戶,唯一的光線也被周圍密密麻麻的棚屋擋住。
壓抑,又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