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月低頭瞧了眼男人。
昏暗燈光下,秦肆五官冷硬,冷薄的唇緊抿,鼻梁高挺。
他雙手抱胸睡著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冷麵殺手。
江稚月不相信他睡著了,有些不適應的挪了挪身子,可惜沒有位置給她移動,她腦袋靠在窗戶上,隻要斜著眼睛,就能看到秦肆近在咫尺的距離。
狹窄車廂內,寒風透過車窗的縫隙灌了進來。
一縷微風吹起了男人額前的發。
江稚月瞧了他幾眼,秦肆毫無反應,她默然一瞬,隨後閉上了眼。
不消片刻,江稚月陡然睜開了眼,又朝著男人看了看,然後看向窗外。
遠處的槍聲似乎消失了。
江稚月豎起耳朵聽了好一會兒,心裡總算鬆了口氣,靠著休息。
夜晚,格外漫長。
江稚月睡的並不踏實,時不時睜開眼就朝窗外看去。
秦肆仍舊閉著眼,清淺的呼吸,整個人已沉沉睡去。
“秦少爺?”江稚月叫了他一聲,他沒反應。
這麼亂的地方,秦肆居然放心睡大覺,怎麼看都很違和。
江稚月強打著精神,斜倚在窗邊,上下眼皮直打架,小腦袋一點點往下耷拉。
秦肆突然就睜開了眼。
冬日的夜晚冷得蕭瑟,女孩套著奶白色外套,全身上下都裹得嚴嚴實實。
她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了兩條兒童毯子,一條蓋在她自己身上,另一條草莓色的卡通毯子蓋在了他身上。
秦肆皺眉,看著這違和的圖案,臉色不太好看。
他眼神清明,神采奕奕,一雙黑眸又冷又沉,猶如夜間出沒的獨狼。
盯著昏昏欲睡的女孩看了一會兒,江稚月的腦袋還在往下耷拉,不小心撞上了玻璃窗。
她低低地發出了一聲輕呼,小臉擰了起來。
秦肆眸色冷冷,莫名彎了彎唇,在女孩的腦袋又要撞上窗戶時,伸手托住了她,冰涼指尖穿過那柔軟發絲,他不自覺纏繞了一圈。
…
江稚月是被冷醒的。
氣溫降了不少,她打了幾個噴嚏,睜開眼時,便見秦肆早已醒來。
他坐在她身邊,悄無聲息,半點動靜都無。
男人隻是沉著臉,擦拭著手中染血的蝴蝶刀。
江稚月警覺的往外看去,天還沒亮,寒風陣陣。
“唔,秦少爺,我睡著了。”她揉了揉眼睛,“現在幾點了?”
秦肆沒理會,將擦拭乾淨的刀彆在腰間。
江稚月已經習慣了和空氣說話,拿起礦泉水,淺喝了小口。
女孩的臉又泛起淡淡的紅,沾染了水漬的紅唇,襯著那雙亮汪汪的大眼睛,晶瑩剔透。
秦肆盯著她的紅唇,眸光幽黑一瞬。
“快天亮了。”他沉沉出聲。
江稚月打了個哈欠,實在是身心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