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開學之際,華頓公學都會舉辦豐富多彩的活動和比賽,涵蓋學術、藝術、體育等多個領域,旨在激發學生們的興趣和潛能,培養他們的團隊合作精神以及競爭意識。
各大世家在不同領域,相互競爭,族中的子女也在不同領域大展身手。
無論什麼活動,隻要涉及排名,總會掀起一股激烈的競爭熱潮。
經濟係和音樂係在活動中抽到的項目都是擊劍,雙方成員均全力以赴,為團體榮譽而戰。
每年這樣的活動都會吸引貴族學生們熱情參與,一方麵是他們的家族會收到成績單,另一方麵則是每年的贏家團體中,積分最高的幾名學生能夠獲得六大家族的邀請函,得以參加六大家族舉辦的所有宴會。
六大家族壟斷著經濟、軍政、土地及各個領域,能夠進入華頓學院的學生本就非同尋常,卻並非所有世家都有資格參加他們的宴會,領域的不同決定了各自的地位和機會,想要與六大家族建立聯係,獲取符合自身價值的一手資料,後代們必須抓住每一個機會。
華頓公學負責提供這個平台,最終有多少人能把握機會,還要看各自的本事。
即使是最浪蕩的公子哥,最挑剔的名媛,在這個時候也要脫下華服,規規矩矩地換上擊劍服,與對手展開激烈對決,爭取每一分。
這是一場不必拘泥於規則的比賽,在這裡的唯一目標便是征服對手,將對方徹底擊敗,為團隊贏得寶貴積分。
華頓公學對於貴族學生的教育,始終帶有一種狼性,畢竟入校宗旨人儘皆知——世界上所有的規則都是用來束縛平民的,而貴族需要規則時,規則便是鐵律,如若不需要,便會將其徹底打破。
與其說是一場擊劍競技,不如說是一場教授學生們如何更好地玩轉規則的實戰課。
遇到這樣的比賽,特招生們總是很不安,在學業上或許能勝上貴族學生一籌,一旦手持武器進入比賽,便立刻處於不利地位。
貴族學生們在比賽中展現的不僅僅是技巧和力量,更多的是對規則的理解和運用,特招生們則往往更加遵守固有的競技法則,這種差異,源自於雙方對規則理解的差異,以及在規則運用上的身份不平等。
特招生們根本不敢傷害貴族學生,而貴族學生一旦遇到特招生,總能仗著手中的劍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甚至衣不蔽體。
這便是華頓公學隱藏的惡之麵。
哪怕是擠破頭闖入了這所高等學府,平民從一開始入場便是貴族學生的試煉品,這種現象體現在各個方麵。
“小乞丐,你才學了一個學期的擊劍,怎能與我從小學到大相比。”一位貴族少年輕蔑地挑破了特招生的衣服,神情充滿了不屑,仿佛在闡述一個不可動搖的真理,草根永遠無法與他們平起平坐,即便是最為出色的草根。
貴族少年沉醉於這種對平民的絕對優越感,享受著高高在上的快意。
少年迅速將特招生身上最後一絲衣物劃破,這一舉動還引來了周遭學生的拍手叫好。
場館內,劍光閃爍,人聲鼎沸。
作為經濟係的學生,江稚月無法避開這樣的活動,哪怕今天沒有課,也必須準時趕到學院。
望著貴族少年臉上掛著的傲慢笑容,她心中了然,不久的將來,當這位貴族少年告彆華頓,踏入社會,他亦將成為階級論的堅定捍衛者,並恪守這個國度絕對不能打破的平衡。
而像這位貴族少年這樣的人,在華頓比比皆是,其中不乏許多議員和部長的子女。
每當目睹這樣的畫麵,江稚月便不由自主地想起蕭景潤,他與所有人的立場截然相反,他的同類愛慕他,維護他,尊敬他,隻因他是他們陣營中最為令人敬仰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蕭景潤選擇了背叛,那麼屆時的他,必將淪為眾人眼中徹頭徹尾的敵人。
他當真能夠狠下心來,舍棄掉這些?或者說,他當真有著足夠的勇氣和決心,去改變那些……
江稚月還來不及細想,分組名單已然公布,與她同組在擊劍場上較量的音樂係學生,赫然就是幾天前撕了她的表格並在走廊上推搡她的那個女孩。
女孩留著一頭火紅色長發,擁有禦姐般的氣質,她顯然也很意外對手是江稚月,甚至有些懊惱,分到她們這一組的人都是在走廊上欺負過江稚月的。
長發女簡直要懷疑這是學院故意安排的,她好歹對江稚月曾對戰夏荔清的事跡有所耳聞,如果成為江稚月的手下敗將,恐怕會顏麵儘失。
“又是你!”長發女怒道:“那天你將我推倒,要不是白小姐來了,我絕不會輕易饒過你!”
“是嗎?”
這事還得回到幾天前,江稚月在走廊上遭到一群人的刁難,腦袋險些被刺傷,原本以為是這群女孩為了顧兆野爭風吃醋,可她看到白妍珠身邊的那個少女時,一切便都明了了。
原來是妹妹維護姐姐,幫著白妍珠出氣,早就聽聞白家的那對龍鳳胎都是叛逆的性子,惹了不少麻煩,白母一邊忙著幫他們打掩護,一邊以學習音樂為理由,將他們送出國。
要說江稚月是怎麼知道的,還得歸功於盛懷安。
白家的龍鳳胎和盛懷安在海外同處一地,白若妃性格叛逆,盛懷安亦是如此,白母曾想要撮合他們,還希望盛懷安看在秦肆的麵子上,對白若妃多加照拂。
盛懷安提起此事便忍不住冷笑:“說起這事,我就覺得膩歪,真懷疑白家那些老狐狸,知道我在維拉斯生活,就故意把那對祖宗送過來。”
男人完全就是把這件事當笑話講給她聽,還提醒她,那對龍鳳胎都是姐控,正常人見了他們都得離遠點。
江稚月可算領教過了。
此事本已翻篇,誰想又遇到了這群人。
她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