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茅塞頓開,“是是是,還是大姑娘想得周到。”
柳姨娘誇得真心實意,“不愧是跟著秀才外祖讀過書的,嘿,這腦子就是比溫靜靈光!跟夫人一模一樣!”
溫婉的親娘是秀才的女兒,雖然死了十幾年,但在溫老爹心裡依然是白月光般的存在。
而眼前這位柳姨娘——
溫婉的視線忍不住在她臉上停頓半刻。
她和柳姨娘的長相,有四五分相似。
由此可見,柳姨娘拿的是霸道總裁白月光的替身劇本。
隻不過本該傻白甜的替身人設,在柳姨娘處變成:我嚶嚶嚶,但我能倒拔垂楊柳;我弱不勝衣,但哥哥你吃我一拳。
溫婉輕輕一笑,“妹妹也很好。昨日她還去爹爹那裡侍疾,端茶端水,端屎端尿,不假手與人。”
話是這麼說。
可柳姨娘總覺得怪。
端茶端水,端屎端尿?
那死丫頭應該用的不是同一個器具吧?
“大姑娘心裡有數,我便也不說什麼了。隻是族老們逼得緊,今日隻派大伯爺過來投石問路,指不準明日就要按著老爺的頭強行過繼。到時候可如何是好?”
今日的事,給柳姨娘敲響警鐘。
溫家一倒,溫婉和溫靜或許能幸免於難,但是她得罪溫家太多人,處境十分不妙。
溫婉卻氣定神閒,半點不慌,“柳姨娘剛才沒聽見嗎?半月之後,便是我成親之日。”
柳姨娘和陳媽臉色皆是一變。
陳媽當下道:“大姑娘,這難道不是糊弄溫家大伯爺的緩兵之計嗎?”
陳媽沒讀過書。
成語卻是一個一個往外蹦。
“如何緩?”溫婉譏笑一聲,“我一日不招婿,他們一日就惦記著吞並這宅院和酒坊。這世上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柳姨娘心口一跳,瞧見溫婉篤定的樣子,又想起前幾日溫老爺強撐病體給齊家寫信催促婚約之事,麵上浮現喜色,“可是大姑奶奶那邊有了回信?”
溫維明的長姐溫月,膝下有三個兒子。
幼子齊貴立今年剛滿十七。
表兄妹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尤其是溫婉,對齊家三郎更是頗為上心。
而溫維明早早謀劃,幾年前就和長姐和姐夫提過讓幼子入贅溫家之事。
溫月和齊蘭亭無有不應。
兩家對兩個小兒的婚事呈默許之態,甚至溫月還打發齊貴立在溫家小住半年,隻為讓這對表兄妹多多培養感情。
隻是那時,溫老爹還想再努力一把生個兒子,如此就用不著讓溫婉來支應門戶,更用不著讓齊貴立入贅,兩家各有算計,便沒將婚事白紙黑字的定下。
說來也巧,溫老爹一生病,那邊齊貴立也病了。
對這門口頭約定的婚事,齊家開始裝聾作啞。
陳媽也拍著胸脯,按捺不住眉間的喜色,“若是大姑奶奶點頭,那族老們再沒有逼迫老爺過繼的道理。所有事…就迎刃而解!”
溫婉卻不樂觀。
若是那位姑母真有履行婚約的念頭,齊貴立便不會這麼巧的生病,姑母也不會對溫家避如洪水猛獸。
溫老爹連派了四撥人前去,都吃了個閉門羹。
偏溫老爹對齊家的拒婚之意毫無察覺,反而一門心思擔心外甥的身體,隻恨不得強撐病體驅車前去探望。
溫老爹…是扶姐魔。
“無論如何,婚宴如期舉行。”溫婉有條不紊的吩咐開來,“柳姨娘,你去尋兩三個裁縫上門,給我製一套嫁衣。款式無所謂,隻要夠快。十五天內必須完工。”
“陳媽,讓底下的人動起來,屋子修整和灑掃一番,廚子、菜式、酒水、座次都得先定下。安排三十桌席麵,婚期就定在十五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