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連忙問:“那姑爺的喜服呢?可要讓裁縫去大姑奶奶家量尺寸?哎喲,大姑奶奶家離我們這兒三十裡路呢,這一來一回就得兩天,我怕時間來不及!”
“無妨。做寬鬆點,能套進去就行。既然是來我家入贅的,穿什麼不重要。”
柳姨娘和陳媽喜不自勝。
是啊。
姑爺的喜服有什麼重要的,一個上門女婿,入了溫家宅子,還不是任大小姐搓圓捏扁?
一身不合適的喜服,正好給姑爺一個下馬威,讓他清楚自己的贅婿身份。
兩個人歡天喜地的忙活起來,完全忽視溫婉開頭那一句“無論如何”。
除了紅梅和屠二爺。
屠二爺是個沉默內斂的人,平常屬於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溫婉隻聽見他擲地有聲的說著:“大小姐,你放心,如果齊家不同意這門婚事,我便闖到齊家將齊貴立抓過來拜堂成親。這婚,他成也要成,不成也要成。”
紅梅卻不讚成,“他有腳,他會跑!”
屠二爺將手按在刀柄上,不慌不忙道:“那就打斷他的雙腿。”
“不妥!”紅梅凝眉。
溫婉欣慰歎氣。
她的這幾個手下要麼菜,要麼賊,要麼憨,沒有一個既美貌又智慧的種子選手。
好在,紅梅略有天賦。
天賦選手紅梅一臉正氣凜然:“得再加條腳鏈拴住!”
溫婉努努嘴,想說什麼,但放棄。
回到內院,綠萍在廊下等她,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大姑娘,崔姨娘來了。”
紅梅步子快,先行探頭朝裡麵看了一眼,隨後衝溫婉眼色打得飛起,整個五官都在抽抽。
她動作誇張,嚶嚶嚶的抹淚。
這死丫頭。
溫婉試探性的問:“崔姨娘又哭了?”
紅梅答:“比花溪河決堤還要厲害。”
綠萍卻壓低聲音通風報信,“崔姨娘等了您許久了,我瞧她手裡似拿著文書,問她她又不肯說,一定要等您回來決斷。奴婢瞧著…怕是大事。”
好吧。
剛送走了耗子精,現在又來個嚶嚶怪。
這位崔姨娘,祖上做過大官,家裡沒落了,才讓溫老爹撿漏成了溫家的妾室。
崔姨娘自從入了門子,眼淚就沒斷過。
總之一句話。
埋怨自己命不好、所嫁非人、爹不疼娘不愛。
更可笑的是,崔姨娘還當著溫老爹的麵哭訴自己嫁得有多不好,說之前跟自己訂婚的前夫婿是多麼的高大威猛體貼可人。
溫老爹還笑眯眯的為美人擦淚。
兩人對窗唏噓後開始不可描述。
不得不說,某些方麵,溫老爹也是天縱奇才。
果然,崔姨娘在屋裡等她。
崔姨娘最晚進門,年紀最小,也就比溫婉大了七八歲。
二十五六,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此刻這花骨朵卻是一臉愁緒。
眼眶微紅,我見猶憐。
崔姨娘一見溫婉,立刻擦乾眼淚,恭敬的站起來行禮,溫婉大手一揮,“坐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