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李母在屋內詢問。
李春梅看他們一瞬,臉上很快又恢複了之前的平和:“是二姐,還有長烽哥。”
“呀正好,喊長烽一起進來吃。”
虞棠從紀長烽背上下來,和紀長烽進院子的時候才發現,李母殺了雞似乎在燉雞。
李鴻在一旁不滿:“家裡就這麼一隻老母雞,還得留著下蛋呢,怎麼就殺了。”
李母燒火做飯,動作非常麻利:“你妹妹是從城裡來的,不習慣咱們這裡的吃的,昨天晚上就沒吃東西,早晨也是,這樣下去對身體不好,殺個雞補補,有肉她應該就能吃了。”
“真慣著她。”李鴻嘟囔著。
“那是你妹妹,不慣著她難不成還慣著彆人?”
李鴻想說什麼,抬頭看到虞棠和紀長烽他們兩個,瞬間閉上嘴不說話了。
李母直起腰反倒笑起來:“長烽,你來的正好,中午燉雞,一起吃點。”
農村的雞一般都隻有過年過節才宰殺,平時哪舍得,除非家裡來了貴客。
紀長烽哪好意思吃雞肉,就那麼一隻雞,這麼多人根本不夠分的,他連連擺手:“不用了姨,我家裡有飯菜,我回去吃就好了。”
“哎呀哪差你一個人,都是自己家人客套什麼。”
李母笑眯眯開口:“等一會兒,我馬上就燉好了,稍微等會兒。”
紀長烽推辭兩下沒推辭掉,本身他也是要來找李母商議事情,想著下次禮尚往來也端點好吃的送過來,也隻好應了下來。
李春梅從屋裡端出來一盤水果,放到外麵的桌子上,喊他們:“來吃水果吧,我剛洗好的。”
農村在院子裡通常也會放一張桌子,夏天屋內悶熱,就在外麵吃飯。
虞棠和紀長烽坐上去,虞棠一看是自己沒怎麼見過的果子,好奇的拿過來啃了一口,酸的她牙都要倒了。
她一把把啃了一口的果子塞到紀長烽手裡:“酸。”
她的動作太過自然,李春梅都沒反應過來。
紀長烽本來也應該對她這種親昵的動作不太適應,他平時不怎麼和女生打交道,當初看到虞棠這個從城裡交換來的“未婚妻”的第一反應也是感覺麻煩燙手。
但他知道他現在在虞棠眼裡就是個小跟班身份,所以倒是能心平氣和地適應她的親昵動作。
紀長烽低頭把果子接了過來,回應虞棠:“酸果子放兩天軟了就甜了,現在吃脆的也很好吃的,你要是吃不了酸的去漱漱口就好了。”
虞棠單手撐下巴,嘴裡確實有股澀味,但她懶得動彈:“不想動。”
她一歪頭去看紀長烽,紀長烽瞬間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怪自己多嘴,身體倒隻猶豫一瞬就起身。
之前說好的,簽好了合同得照顧虞棠,她要喝茶她就倒水,現在雖然不是要喝茶,但也差不多。
紀長烽詢問李春梅:“有碗嗎?我接點水。”
李春梅愣愣地去找了碗,以一種匪夷所思地態度看著紀長烽去接水,然後回來把水放到虞棠麵前:“漱漱口吧。”
李春梅的眉頭幾乎要擰成麻花,雙眸詫異又失神。
……隻不過是過了一個晚上而已,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紀長烽怎麼感覺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中什麼妖術了嗎?
不然怎麼會對著虞棠這樣驕縱的任性大小姐言聽計從?!
但讓她驚詫的事情還在後頭。
飯菜做好了,農家柴火燉的跑地土雞肉質軟爛,味道鮮美,李母又放了一把自己曬的紅薯粉和蘑菇乾,熱氣騰騰的一大盆放在桌子上,香氣撲鼻,饞得幾乎所有人都流口水了。
這些食材放一起,不必加什麼調料都帶著天然的鮮美滋味,更何況李母做飯水平不錯。
柳葉村的村民們也就待客或者過年期間能吃點葷腥,平時的飯菜是連油星都沒的。
李鴻早就已經饞得不行了,但看著長輩沒動筷子他沒好意思先吃,隻好不停地催促李母李父先吃。
哪成想,李母拿起筷子率先從那盆肉裡麵選了塊最大的、肉最多的放到虞棠碗裡。
她笑眯眯對著虞棠開口:“吃吧,你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是不是餓了。”
虞棠“唔”了一聲,抬眼看了下李母,眨了眨眼,說了聲謝謝。
然後低頭看自己碗裡的大塊雞肉頓了頓,舉著筷子似乎在思考要怎麼下口。
她確實是餓了,從來到柳葉村就沒吃東西,餓了一晚上,直到現在。
但虞棠不怎麼喜歡吃雞肉,也不喜歡吃雞皮,而這塊雞肉上偏偏有一圈皮,塊也太大了點,她不太好下手去扯皮。
李鴻嫉妒得要命,沒想到李母會對虞棠這麼好,還專門給她夾肉,第一個先照顧到她。
他憤憤不平地夾了筷子肉,狠狠地嚼了一口,瞬間口腔內肉香四溢,脫骨的肉軟爛好嚼,極難品嘗到的肉腥味兒熏得他口水嘩嘩流,下意識去夾了第二塊、第三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