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嚴重懷疑是溫度計出問題了,但龍介似乎並不這樣覺得,並且表示自己隻要好好睡一覺,第二天就會好起來的。
和剛才一直喊著難受的狀態簡直是判若兩人…
不過現在確實也是時候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我不放心,還是讓龍介吃了顆退燒藥,然後再次裹得嚴嚴實實,在龍介疑惑又期待的目光中,起身,囑咐道:
“蓋好被子,要是能捂出一身汗的話,明天指定能好!我就先進房間睡覺啦!”
“龍介要乖哦!晚安,明天見!”
一直到我關上房門,才感覺龍介的目光消失,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撲倒在我柔軟的床上,伴隨著外麵的風聲雨聲,沒多久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隻是半夜的時候,我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侵襲而來,半睜眼找被子蓋的時候,卻發現周圍是朦朦朧朧的一片灰白色的霧氣,正密不透風地包裹著自己。
我沒有多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暗道這真奇怪的夢啊…
隨後把自己卷進柔軟舒適的毛毯裡麵,又安詳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過去。
朦朧的灰幕中,逐漸顯露出一雙隻有眼白的眼睛,肆意的、充滿侵略性地盯著熟睡中的少女。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龍介已經離開了。
我沒有多想,隻認為他恢複的差不多自行離去,畢竟他昨天沒有穿校服,今天要是正常上學的話,得回家先換身校服吧……
我來到教室時,昨天請假一天的乙骨憂太已經安靜地坐在自己座位上,見了我,目光隱隱有些憂慮,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乙骨同學,你有事要跟我說?”我率先開口問他。
他嘴唇微動,最後還是搖了搖頭,吐出一句:“早上好,白石同學。”
“……”
“早上好,乙骨同學。”
我不冷不淡地回答,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沒多久,高橋美惠子也姍姍來遲,隻是她一放下書包就迫不及待地轉過頭來,開始跟我分享起今天上學時候的見聞來,
“冬花同學,猜猜我剛才在路上碰見了誰!?”
“誰?”
“是我們班上的富山美貴啦,她不是請假請了一個禮拜,今天來學校的路上我碰見她了…太誇張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如果不是她主動跟我打招呼,我完全沒辦法認出來是她…”
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是什麼意思?
還沒等我問出來,富山美貴便踏著施施然的腳步走進了教室。剛一教室門,就吸引了班上大部分同學的關注,一開始沒有人認為這是富山美貴。
原因無他,我們所認識的富山美貴時常會抱怨自己自然卷,每次稍微留長一點都會變得非常不美觀以及難以打理,所以富山同學總是一頭利落短發,有點肉感的臉頰上也是長滿了雀斑,單論五官外貌確實不太突出。
而麵前的少女皮膚白皙,好似脫殼雞蛋般吹彈可破,臉頰兩邊還有留有一點無傷大雅的小雀斑,反而為她增加了一絲可愛與俏皮,最吸睛的還是一頭秀麗光滑的黑色長發,好像每一根頭發絲兒都得到了精心護理,發縫之間都透露著優雅和精致。
大家都看著她,卻沒有人敢上前問她是誰,直到她坐在了富山美貴的位置,大家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
“啊?她真的是富山同學嗎?”
“天啊,怎麼可能,她怎麼變得這麼漂亮了…”
“她的頭發是怎麼搞的…好漂亮的頭發…”
……
不一會兒,她周圍就圍上了不少好奇的同學,大家七嘴八舌地都在問她有關變美和頭發的事情。甚至不少其他班的男同學,會為了看富山同學刻意路過我們班級,從窗台或者後門的位置偷看她。
富山美貴的位置在我的斜前方,從我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她的背影。她的頭發實在是太美麗了,從背後看,就好像一匹流淌著光芒的黑色絲綢。
我不由也看入了迷,可一眨眼間,那匹上好的絲綢就好像活過來似的,下一刻在空中張牙舞爪起來,恍恍惚惚,似乎還能看見一個眼角有痣的美麗少女幻影。
我被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可就這兩三秒的功夫,一切都消失不見,好似都是我的幻覺一樣。
“看,我都說了富山同學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太誇張了,路上的男同學都看呆了…外麵也圍了不少的其他班的男同學…本來這個班上…不對,這個學校最好看的同學應該是冬花同學你才對的,她一回來,就搶走了屬於你的關注…”
高橋美惠子的聲音變得有點奇怪,充滿了一種引人墮落的魅惑感,她唇角輕勾,盯著我有些發呆看著富山貴美的眼睛,眼神從混沌變得有些冷峻,繼續說道,
“那些關注,本來應該屬於冬花同學的才對,都怪富山同學,一回來就全部搶走了,討厭她…恨…”
“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
高橋美惠子一愣,就好像卡bug的機器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富山同學回來了!”
我如臨大敵地打斷她的話,某些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我。
富山美貴是我們班上的物理課代表,而物理老師本人是非常放養教育的一款,平時的物理作業都是富山同學代為檢查然後回報老師的,她不在的一周,物理作業就一下子變得沒人管了,我自然也就鬆懈下來了。
尤其昨天一晚上我都在儘心儘力地照顧生病的龍介,更加沒有管的上物理作業了。
…所以說,都是龍介的錯!
“我的物理作業還沒寫完,完了完了!我得趕緊把物理作業補上。”
也顧不上奇怪的高橋美惠子和富山美貴,我立馬掏出物理練習冊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高橋美惠子:“…………”
感情說了半天她眼裡隻有還沒做完的物理作業?